高杉晋助又给她到了一杯酒,随口说了一句:“你是小孩子吗?”
今夏立刻羞愧的接过酒来灌自己假装没听到。可是不管怎么善后处理,刚才那气氛绝佳的时机就再也回不去了。想到这里今夏突然低声惊叫了一下:“花!”
花已经开了三朵,他们两个重新凑过去看的时候,已经分不清到底是哪个先开的了。高杉不以为意的自斟自饮,好像今天急匆匆在半路上抓住人家来看花的人不是他一样。
其实高杉的目的的确不在看花上。嘛……
等到今夏终于看够了,月色已经更加皎洁,爬到斜斜的头顶位置了
“你眼睛不好?”高杉问。
今夏点了点头:“我十六岁开始诊断出近视。而且有轻微干眼症,没办法戴隐形眼镜。可是戴眼镜很难看,除了要看东西的时候,一般不会戴眼镜哦。”
高杉笑了一下,他仅有一只眼睛,却丝毫不影响美貌。
“你呢?”今夏说的是他那只绑着绷带的眼睛:“怎么弄得?小时候打架磕在桌角上了吗?”她有过一个这样瞎掉的初中同学,不过对方是磕在了三角板上,当时就流了好多血,非常可怜。跟他打架的另一个同学当时吓得哭都哭不出来,记忆犹新。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还以为高杉是眼睛起来。从没有人跟她提过大名鼎鼎的高杉顾问是单眼啊。后来第二次第三次见面他都一直包着眼睛,今夏就明白,这可能不是新伤,是旧疾。恐怕那只眼睛已经永远的看不见了。
“嘛,”高杉晋助含糊的说:“不是什么好的回忆,今天不想谈这些。”
“哦哦,好。”谁也不会想把不好的回忆挂在嘴边。今夏安慰的笑笑,拿过酒壶,给他斟上一杯:“那等你想说的时候要告诉我哦。”
高杉淡淡的嗯了一声。自从今夏噎到之后,他就一直是这么淡淡的表情了,这让今夏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哪里对不起他?
“说说你的公事吧。”高杉先转移了话题:“你的鼓励就业计划,哼,恐怕已经全盘泡汤了?接下去打算怎么做?”
比起高杉的淡漠,今夏却是自信满满的。她现在吃饱了,还喝够了酒,旁边又有高杉这样的大美人相陪,现在觉得非常充实。她说:“嘛,四年里能做的课题很多的。而且,我不打算放弃尼特町计划。”
“呵哦?”高杉颇有兴趣的等着她继续说。
“是啦,可能表面上的功绩不会有了,但是这里——”她摸着自己心脏的位置:“还有哦。鲁路修是成功回到了自己的世界嘛,所以其他人肯定也行的。高杉,你也行的!”今夏可能自己都不知道,她现在说话的语气,又像是天真正直活泼开朗的大学生,在邀请别人跟她一起讴歌青春的时候那个调调了。当虚伪刻入骨髓,说起这种话就连草稿都不用了。
“……”高杉却没有表示出一点欣喜的表情,只是继续看着她。
“嗯,其实,回到你们自己的世界,也是‘就业’的一种啊,我想你们原本并不是家里蹲吧?嘛,虽然不会有人给我记功德,我就自己记下来呗。这样回忆起来的时候,还会有种我当了无名英雄的感觉哟,很开心的。”今夏双颊红润,眼睛里有闪烁的盈彩。
“这个兴趣不错。”高杉评价着,接着问出一个他更感兴趣的问题:“即使要付出代价,你也会做?”
今夏歪着头略想了想,有些为难:“听你这样说,好像这个代价可不便宜呢?对此我不能给你肯定的答案。只能说,以我现在的心情,是啊,只要不是危及生命的代价,那即使要付出什么,我也会做的。”
“嘛,所谓代价,对于许多人来说的确不便宜。”高杉继续看着她:“尤其,是你这样有野心的家伙。”即使是这样,也无法直接把要付出的代价告诉她。这就是规则。
“嗯嗯嗯。”今夏点头,然后举杯:“当然啦,那些能被当成考核评价的事我会优先做,以不影响自己的仕途为前提。啊,嘛,又说出来了~~好了别管那些,我们来干杯吧。”将自己的底线明说出来,这是她的手段。她得让高杉明白,自己不是个只会奉献的傻瓜。
“呵。”高杉将杯子凑过去,轻轻碰了一下。“你要做到将军吗?”
又出现了,奇怪的称呼。将军和幕府什么的……在高杉原来的世界里,是这种模式的社会?算了不管了。
“嗯!”今夏的表情,绝对不是开玩笑的。她认真的看着高杉,看着倒影在他仅有一只的眼睛里,那唯一的自己:“暂时,目标就是将军好了。”
“嗯,好。我等着看。”高杉也答的很认真。像是笃定她一定能成为将军一样。
如果不是今夏被初春的风吹的冻得打了个哆嗦的话,现在气氛刚刚好。然而刚才喝过酒,喉间和小腹都是暖暖的,被凉风一吹就更觉得湿冷。今夏晃了晃头,眨眨眼睛,觉得视线模糊。医生告诉她的禁烟禁酒禁止操劳,除了她本来就不抽烟之外,其余的都犯了,希望明天还能好好起床啊。
“这个时间,我该回家啦。”今夏看了看头顶的月亮,又看看腕上的手表。
“也是。”高杉喝完了最后一口酒,弯腰从刚开的待宵草里挑了一只淡紫的花,连着稍长的枝茎折下来。
“诶,人家才开花呢,你干什么啊。”今夏看到他这么做,不由得心疼花。她虽然没能亲眼见证这几个骨朵从含苞待放变成绽开的模样,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