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当时在庆国公府的残阳小楼内,看到了浑身湿透又冒着寒气的自己时,娘亲是怎样怒不可遏的立即调遣了梁家护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堵了庆国公府的情境时,梁媗是又呆了好一会儿的。
要不是青茼接下来的话让梁媗太过惊悚的话,那估计梁媗是能再出神上好久、好久。
“也不知道那位周二小姐是得了什么病,居然把小姐你关入冰窖不说,竟连带着把二小姐也锁了进去。还有那银安啊,她卖主求荣,最后活该还被冻死在了里面,要不是二小姐命大,估计也和银安一样了,这真是……”
“青茼,你说什么?”
梁媗该是不会忘记的,当时她的震惊是多么骇人,梁姷也被周霏微锁进了冰窖?银安卖主求荣,最后冻死在了里面?那时的梁媗,脑子有好一会儿都是空白了一片的,她好像完全就听不懂青茼的话是什么意思一般。
那晚,梁姷会派银安来泼水,其实梁媗是没有多意外的,它甚至比起周霏微会那样毫不犹豫的把她推进冰窖,都还要平静许多。
也许是对梁姷太过了解了,所以就算知道她需要对自己下死手的时候,梁媗都是没有太过惊讶的。她甚至以为,梁姷在最后发现她并没有如预料中的那样被冻死在了冰窖之上,反而是有人把她救了出去时,梁姷会是怎样的切齿痛恨、会是怎样的惊讶愤怒。
但不管梁媗怎样猜想,也没有想到,她竟会把自己也锁进了冰窖之内,连带杀人灭口……
终归,还是低估了你啊,梁姷!
小云曛
正屋的暖阁里,铺满的地龙使得这儿温暖如春,梁媗病歪歪的半靠在了临窗的大炕上,但此时平日里总是大敞的红木雕漆牡丹花窗,此时却紧紧的掩着,让得窗外温暖的秋阳只映进了丝丝缕缕的光芒。
“小姐,喝药了。”紫竹帘被撩起,青茼小心翼翼的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了。
梁媗应声转头,但随即就微微皱了皱眉,一碗极苦的药汁倒是不能让梁媗为难什么,但紧随在青茼后面,红着眼眶进来的小人儿可就实在是让梁媗头疼得很了。
“雍儿,我真的没事了,你能不能别每回一来都先两眼红通通的啊。”
梁媗示意青茼把药汤放在一边,先把一拉着她的手就不放的梁雍给牵到了身边。
“姐姐你还疼吗?”梁雍看着脸色几近完全透明的梁媗,大眼里就又是水光潾潾的了,看得梁媗是又无奈又心疼的,只好让这只小老虎上炕来,轻轻的拍了拍那小脑袋。
“不疼了,早就不疼了。不过雍儿啊,你今天怎么会来的这么早,徐先生呢?他今天怎么会怎么早就散学了?”梁媗想岔开梁雍注意力的问道。
“哦,今天徐先生没来,是娘亲让我练了一个时辰的字后,就允我过来了。”梁雍乖乖的回答道。
“徐先生没来?雍儿知道是为什么吗?”
“不知道。”梁雍摇了摇头,“只听娘亲说什么文帝身子怕是要大好了。”
梁雍把刚刚在南兰溪畔听到的话,一字不漏的对着梁媗说道,但梁媗听得却是赶忙对青茼使了一个眼色,随即青茼就转身出去了。而等得不一会儿后,在青茼回来对梁媗轻轻的点点头时,梁媗才又低头对梁雍说道:“以后只要是娘亲的话,都不能和别人说,知道了吗?”
“这个别人包括姐姐你吗?”梁雍小小的墨眉忽然皱得死紧。
梁媗看了好笑,“当然不包括我了,但谨言他们也是不能例外的。”
“好!”这下梁雍倒是答应的极大声,大大得眼睛也又亮晶晶的一闪一闪的了,看得梁媗“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心情极好。只是文帝的身子看来真的是要痊愈了呢,这样一来,倒也是一件好事啊。
这下朝局终于可以稳定,建安暗里的波涛汹涌也能再次平息下去,而原本就因了孟太妃和三公坐镇,使得冯贵妃和太子祁怀、以及蕙妃和二皇子两方的人马一直就没能掀起什么大风大浪来,在夺嫡这方面,朝中倒一直就只是小打小闹罢了,其余的就没什么了。
这次文帝的忽然病倒,要不是有孟太妃和三公坐镇建安,估计结果还就真不一样了。
只是,随着文帝的痊愈,父亲也要从兰台回来了吧……
想到这儿,梁媗就不由得轻轻叹了一口气,她倒不是想着其他的,只不过一想到父亲回来了,那府里怕就是不可能再有这段时间的宁静了。
虽说韩氏自请去悲慈庵一事,好像是让得镇东大将军府里安生了不少,但别说是沈氏了,就连梁媗自己都知道,那不过就是大家的心照不宣罢了。
不管是杨氏还是小韩氏,甚至于梁姷,就没一个是简单的。如今韩氏走了,那可是正中她们的下怀,她们高兴都还来不及了,哪又会害怕谨慎什么的?只怕现在的安静,不过就是因为主角不在的休养生息罢了,等得梁思玄回来的时候,那才正是她们大展拳脚之时。
想到这些,梁媗哪还高兴的起来啊。
“姐姐,你怎么叹气了?”
不过梁媗倒是忘了这儿还有一只小老虎呢,低头看着那双一闪一闪的大眼睛,梁媗弯起了嘴角,轻轻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不过就是为雍儿你有些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