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安见小赵氏坚持,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说让小赵氏有事一定知会她,尽管吩咐。
小赵氏不耐烦听慈安罗里吧嗦的说话,便打发她走了,自己回房去看女儿了。
酉时刚到,静慈庵便落钥熄灯就寝,慈安怕第一日小赵氏母女不习惯,特意叫妙风来通知一声。
妙风走后,洛文嫣忍不住跟小赵氏抱怨道:“这鬼地方,连点儿灯油钱都这般省着,要是真待上一个月,该把人憋疯了!”
“稍安勿躁,不怕,反正明儿咱们就走了,便早些歇下也没什么,左不过将就这一晚罢了。”小赵氏忙安抚女儿。
洛文嫣听了小赵氏这话,才不再说了,母女两个各自换了衣服,爬上了床,准备歇着了。
她们的床正是床头相靠而摆,也亏得是跟小赵氏在一间屋子里,否则洛文嫣怕是又要闹。
因为灭了灯盏,今晚天色又似乎有些阴沉,屋内也没多少月光,小赵氏母女躺了一会儿,都有些迷迷糊糊地,将将要睡过去了。
谁知刚要如梦,便听见窗棱上传来异响。
小赵氏心里咯噔一下,人瞬间就醒了,拉开床帐,借着朦胧的月光一看,见女儿那边似乎也醒了。
不怪她们俩这般“警醒”,还不都是给日前那件“撞鬼”的事吓的,听着点动静便害怕。
洛文嫣抖着嗓子小声问道:“娘,您听到什么动静了吗?”
小赵氏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听,听到了。”
“娘,不会是花姨娘又来了吧?是不是她知道了咱们要走,不给她抄经了,她又来了!”洛文嫣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小赵氏还没来得及回答她,母女两个便又听见窗前传来声音,吓得忙齐齐转头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差点儿将母女俩的半条命给吓没了!
那窗纱上映出来的,不正是个披头散发的影子么!
二人一见这等情状,登时便没了主意,吓得连滚带爬地从床上下来,跑到了一处,抱在一起尖叫起来!
“闭嘴…”只听一声呵斥从窗外传进来。
小赵氏母女听了,哪里还敢再喊,忙用手捂住嘴巴,连大气都不敢喘了。
那窗外的影子又再用幽怨地声音说道:“二夫人,二小姐,你们不守信用,我是来带你们走的…”
“兰溪你饶了我吧,我没有啊!”小赵氏吓得只磕头。
“花姨娘,您别生气,我们没有啊!”洛文嫣此时也没了主意,只知道跟着小赵氏磕头求道。
她也是害怕花氏一个生气,便将她和小赵氏带到阴曹地府去了。
窗外的“花氏”听了她们母女的狡辩,声音更冷,“我都听见了,你们明早要走,你们不给我抄经了,我投不了胎,还要你们何用…”
说完,更张牙舞爪,晃晃悠悠地飘了起来。
小赵氏吓得头磕得更用力了,“不会的不会的,兰溪,你放心,我们一定在这儿给你抄一个月的往生经,求你饶了我们吧!”
“你说谎…”“花氏还是不肯信小赵氏的话。
洛文嫣见了忙道:“姨娘,您相信我跟我娘吧,再说了,您时常在这儿看着,我跟娘哪里敢走呢!”
她这说的是实话,纵是给她一百个胆子,此刻她也不敢“敷衍”花氏啊,她算是看出来了,花氏根本就没走啊,时刻盯着她们呢,这不刚见了她们要走,便出来吓唬她们了!
试想一下,这种情况下,她们如何还敢再提出离开?
洛府的事再重要,也没有自己的小命来的要紧啊!
“花氏”听了洛文嫣这话,,冷冷哼了一声,“你们可要说到做到,否则再有一次,我定然取你们性命,便是拼着大家都做了孤魂野鬼也好!”
“不敢不敢,你(您)放心。”小赵氏母女齐声应下。
然后,母女俩就眼睁睁地看着“花氏”飘飘悠悠地飞走了。
半晌,小赵氏母女才敢长出了口气,两个人互相搀扶着起了身,也没敢点灯,拿着帕子将脸上的泪痕擦了,抱在一起坐了一宿没敢再合眼。
话分两头,再说装完鬼吓唬了小赵氏母女的知书知礼,紧赶着就悄悄回了洛府,避开巡视的府卫,闪身进了洛青染的院子。
半夏早就将人都打发走了,自己守在房门口等着呢,一见了她们,忙将人迎了进去。
知书知礼进了内室,便把刚才静慈庵内的情况跟洛青染说了。
知书活泼一些,明明是挺吓人的事,让她说的还挺凑趣儿。
洛青染与半夏听着她声情并茂地描述小赵氏母女如何吓得屁滚尿流,不敢再说要回洛府的事,也不免笑了出来。
“这下好了,二夫人她们不待够一个月,想来是不能回来了!”半夏高兴地说道。
“可不是么,怕是差人去请,二婶也不想回来了!”洛青染也忍不住想笑。
“到底是大小姐您未雨绸缪。”知书赞叹道。
“是你与知礼帮了大忙,否则我想的再多,也做不到。”洛青染真心夸了一句,这一回过后,想来她是开始信任知书知礼了。
其实,她当初能让知书知礼帮她做这件事,已经是对她们信任几分了,虽说当时她身边能用来做这件事的只有她二人,但到底这件事涉及甚深,倘或不是对她们有所信任,洛青染也不会放心让她们去做。
毕竟,装鬼吓唬自己的嫡亲二婶和堂妹,可不是什么说得过去的好事!
而现在事情知书知礼都知道了,她必须去相信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