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昇心里不高兴,对着长生自然没什么好口气,“这事多半都已经定下来了,你还来说,有什么用!”
“老爷您平时绝顶地聪明,今儿怎么糊涂了!”长生急地抓耳挠腮。
“你有什么想法,便直说了吧!”洛昇见长生这样焦急,想着他也许真有什么好法子呢,心里便也又有些活泛起来。
长生一见洛昇表情松动了,于是忙与他筹划起来。
“老爷您且细细想想,老夫人毕竟没有明说着要将表小姐许给国公爷,不过是底下人揣度老夫人用意,胡乱传出来罢了,您又一向知道,咱们这位国公爷是个什么脾气,那冷硬起来,比之茅坑里的石头还要臭硬,哪个女子会真心喜欢这样的人!可您就不一样了,您自小饱读诗书,那是老太傅都夸过的fēng_liú人物,天下间还有美人不爱您这样的,却要去相瞧国公爷那样只会上马拔抢,与蛮子厮打的糙人么?国公爷除了身份比您占了便宜,哪里有一点儿如您的地方?”
这番话说下来,直将洛昇吹捧的满意非常。
面上还装模作样地道:“你这猴一样的,嘴巴里竟没个分寸了,还敢编派我大哥了!”
话虽这样说,可他心里想的,不正如长生说的一样!
所以说,洛昇这人最是虚伪。
他总觉得洛峥样样不如他,却因为是嫡长子,才袭了爵位,因而终日里对洛峥抱着不满怨愤,以致于到后来竟生了歹心,忘了血亲情分。
长生跟着洛昇多少年了,如何不知他性子,便信誓旦旦地又道:“奴才说的都是实话,就是老爷您心思肚量都大,只是奴才这小心眼的,实在看不过去,才要替您抱抱不平啊。”
洛昇听着长生的话,愈发地受用起来,看着他那叫一个和颜悦色。
长生打蛇混上,忙又道:“其实,奴才是听老夫人院里的丫头说,表小姐似乎言谈间颇有些夸赞您的意思,因而才赶来到您这儿鸣不平的。”
“此话当真!”洛昇听到这里,再也不能自持了,神情间也颇有些激动。
权势美人,怕是没有一个男人不爱,而洛昇自问自己并不能免俗,因而听见长生透露出柳若芸似乎属意于他的消息,如何能不激动呢。
这话原也不是徐寅说的,是长生自己编出来的。
他是想着,若自己将这件事帮洛昇办成了,洛昇还能轻赏了他。
而他之所以敢这么说,那也是有依仗的。
他跟着洛昇久了,自以为有一套看人的本事,私心里龌龊地想着,女子么,哪个不爱情话绵绵,温言软语,二老爷读书多,最会哄人,拿下一个表小姐,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要不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什么样的主子,才能养出什么样的奴才。
这长生,正是跟着洛昇,有样学样地一路“成长”起来的!
而洛昇被长生这一番话说下来,早就动了心了。
心中暗自得意地想着,长生说的没错,大哥除了一个身份,还有什么可跟自己相提并论的,自己又比他年轻,满腹诗书,想要赢得一个女子的芳心,还不容易么!
越想越高兴,因而大手一挥,向长生承诺道:“这事是你留心来报与老爷我知道的,若此事真成了,老爷头一个赏你!”
长生听了自然喜不自胜,忙应承下来。
主仆两个又仔细商量了一会儿,长生才退下去。
次日正逢休沐,不必上早朝,因而难得的家里几位老爷也一起去远香堂给赵氏请晨安。
赵氏也难得见他们这般齐全,且心里又有高兴事,自然是比之往常,更显和气。
众人吃了茶,陪着赵氏说了会儿话,便先后退出去了。
赵氏单留了洛峥与洛昇两个,叶氏咬了咬下唇,才忍住没有出声。
待出了远香堂的院门,洛青染便小声劝她,叫她放心,叶氏不想让女儿担心,也尽量地不再将不安表现出来。
只是她一颗心七上八下,实在跳的厉害。
洛青染如何不知她心内焦灼,可此事眼下毕竟还未定论,她也不好向叶氏保证太多,只得尽量说些轻快话题,来转移叶氏的注意。
叶氏心中有事,也只是胡乱应付女儿罢了。
洛青染见她这样,也知道再劝无用,只得不说了。
母女二人回了集英堂,叶氏也没有心思再处理庶务,直到见着洛峥回来了,她这一颗心,才算是放下。
洛峥也知道叶氏肯定着急,所以一回来便把事情都跟她们母女俩说了。
原来,赵氏单留下两个嫡子,是说正好他们今日休沐,让他们带着柳若芸出去逛逛。
洛青染一听完洛峥说的,便笑了出来,祖母这主意大的,也太明显些了吧。
叶氏白着一张脸,看着洛峥,没有说话。
洛峥见了她这样忙解释了,“我已经跟娘说,我今日约了晋阳侯有事相谈,怕是没有功夫的。”
叶氏听见这话,忙松了口气,想到自己刚才的反应,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祖母答应了?”洛青染可没叶氏想的那般简单,怕是还有后着吧。
果然,只听洛峥道:“娘起初是不太高兴的,问我还能忙上一整日不成,不过我还未回话呢,二弟倒是抢先说了,他今日一整日都无事,正好可以带表妹出去,娘后来就答应了。”
“二叔果然上心了。”洛青染笑意盈盈。
她就知道,按洛昇的性子,怕便是对柳若芸没有那样的心思,也会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