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正是沧州,想必那里的情况,秋白最了解了。”
洛青染也知道慕秋白的身世,因而对他的反应并不觉得奇怪。
“可是,自我有记忆以来,沧州从未有过什么大的天灾,几乎都是风调雨顺的。”
慕秋白还是有些不能想象,自己记忆中那个山明水秀,风光迤逦的沧州,将会有一场大水灾。
“可我记得是这样的。”洛青染肯定地点着头。
慕秋白也知道她不是个会夸大其词的人,况且洛青染实在没有必要用这个骗他,想到沧州是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也开始有些着急。
“洛小姐可知道水患的具体时间么?”
“这个,我不知道,只知道就快来了。”洛青染摇了摇头,冲慕秋白做了个抱歉的表情。
墨曜见慕秋白有些愣神,便劝慰道:“秋白,眼下再问这些已然无益,最重要的还是要着手准备,想办法将伤害降到最低。”
洛青染听了墨曜的话也忙道:“正是,青染今日前来找几位,也是为了此事。”
“哦,那你说说,你有什么想法?”墨曜想到洛青染那些新奇的点子,心中也开始好奇,她这次要怎么做。
洛青染见他们三人都盯着自己,也没工夫矫情,便将自己的打算跟他们先说了。
“几位都是通透人,自然知道,但凡重灾时,最怕有商人囤粮不发,哄抬物价,且若真的有重大水患,南边的粮田收成必要减损,如此一来百姓必然惶恐不安;其实百姓们心中所求不多,无非就是吃饱穿暖,家中留有余粮,若重灾来临,他们本就没了好收成,自己都吃不上饭,又要交税,又要被人盘剥,这就更容易引发民心不稳,甚至于可能会有暴动之类的,因而能让他们吃饱饭就是重中之重;还有一样,便是急病,甚至于往重了说,可能还有瘟疫,这两件事,便是眼前要解决的最大的问题。”
她之所以没有说,一定会有瘟疫,也是想着,若这一次她们早做了准备,是不是就可以避免那样一场可怕的灾难?
“你说的不错,这两件事,确实是重灾过后,最大的问题。”墨曜看着洛青染侃侃而谈的样子,不知为何,心中忽然感觉甚为欣慰。
“是的,洛小姐此言不假,”慕秋白也点头附和道,“秋白虽未亲身经历过大灾,但也曾听父辈们提起过,有的地方遭灾后,官商勾结,从中牟利,从而导致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他说这话,倒是没有背着墨曜的意思。
反正他是如何得罪了华京城内的权贵,墨曜知之甚清,他就是对大部分当官的没有好感,自然也没必要在墨曜面前遮掩。
而墨曜自己对官场上一些弊端也确实了解得很,便也没有怪罪慕秋白的“出言不逊”,只急着想知道洛青染的打算。
因而又问道:“你既提出了这个,心中是如何打算的,不如说来听听?”
“若王爷和秋白信得过青染,那青染只有一个主意,便是囤粮,囤药。”
她想过了,他们想要阻止天灾是不可能的,况且眼下即使墨曜去找祈阳帝说这件事,可墨曜该怎么开这个口?
难道要说洛青染做梦预见了南方要遭灾么?显然是不行的。
再说了,便纵使祈阳帝勉为其难相信了他们的“鬼话”,快马加鞭派人赶去南方阻止水患,也来不及了。
所以,他们能做的,就只有在那些奸商和贪官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早一步囤积粮食和药材,待大灾真的来临,尽最大的努力妥善安排灾民的生活。
只要人还在,其他一切皆可重来。
况且她相信,若真的发生重大水灾,朝廷必然也是要拨款赈灾的,而端瑾王爷必然不会任由那些贪官侵吞赈灾银两等物,而这些,恰恰正是灾民生活下去的希望。
“你这个想法倒是不错,只是囤多少,怎么囤,此事还需仔细商量。”洛青染一说出要囤粮囤药的时候,墨曜就在心里计划开了。
他想了半天,觉得洛青染所言甚是。
他其实也一直知道一些商家与官员向来暗中有所勾结,以求共同牟利,这确实是个大问题,但所谓沉珂难消,这样的事,不是靠他一人之力能够解决得了的,因而只要不是触犯了他的底线,他甚少去管这些事。
毕竟。连祈阳帝都拿这些没有办法,很多时候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若是真来了重灾,还有人想要借此机会从中牟取私利,他是断不能容的!
“王爷要将事情透露给皇上么?”洛青染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
毕竟墨曜身份与她们都不同,需要考虑的自然也不同。
“暂时不能说,”墨曜摇了摇头,“此事实在有些…有些无稽,但又牵涉巨大,倘或没有确切的根据,是不能乱对皇兄说的。”
他也考虑个这个问题,但思来想去,都想不出一个能够服人的理由去跟祈阳帝解释这件事,况且,稍有不慎还要将洛青染牵扯进来,这也是他不愿意的。
只是这个理由是埋在他心里的,没有说出来而已。
洛青染其实跟墨曜想的也差不多,之所以还有此一问,也是为了求个安心罢了。
不错,此事她暂时也不想让祈阳帝知道。
洛家祖训,为臣者,不言天家之过,可洛青染一想到前世祈阳帝最后下的那个命令,心中就不舒服。
虽说祈阳帝也是“迫于无奈”,但到底也导致了那么多人白白死去,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