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戈听了洛青染的话,一时心内突升一股异样,似乎觉得,好像是墨曜正站在他面前,运筹帷幄,指挥得当。
因而看着洛青染的脸,愣了一瞬。
半夏见夜戈直愣愣地盯着洛青染,忍不住挪了挪身子,往洛青染身前站了站,并轻轻咳了一声。
夜戈听见半夏的咳嗽声,回过神来见到半夏的动作,心中一惊,脸色一红,忙站起身来赔罪。
“夜戈唐突,还望小姐恕罪!”
“夜大人无需如此,咱们还是好好商量眼下的事情,更为要紧。”洛青染不甚在意地挥挥手。
她不是没看见夜戈与半夏的动作,但她想,夜戈这样的人,并非那种登徒浪子,不知分寸,想来是一时想什么出神了,却正好望着她的方向而已。
“是,洛小姐吩咐的极是。”可洛青染的大度,倒让夜戈更觉有愧。
王爷危在旦夕,他还有心思发愣,想些别的事,还不如洛小姐一介小女儿家,心思镇定,实在愧对王爷的栽培!
夜戈正心内懊丧呢,杜若进来了。
她一进门,便直奔洛青染,将两个瓶子交给了她,道:“我已经收拾妥当了,这就可以出发了,这两瓶,青色那瓶是解毒的良药,白色那瓶是致命的毒药,我知道你最近有大事要做,这两样东西,先留给你危急时刻应对之用。”
“多谢杜姐姐!”洛青染接过杜若递过来的瓷瓶,郑重道了声谢。
“不必如此,”杜若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你放心,师兄不日便会回来,前儿我与他商量的便是,他一回来我便动身去沧州那边,如此只是早了两三日,想来也耽误不了什么,你安心等师兄回来,有什么事只管去找他。”
“杜姐姐放心,”洛青染点点头一一应下,又指着夜戈道,“这是王爷身边的暗卫头领,夜戈,他会安排杜姐姐去沧州。”
见杜若与夜戈互相点头示意了,洛青染又嘱咐了一句,“此去沧州危机四伏,望杜姐姐一定保重。”
“放心。”杜若笑着拍拍洛青染的手,让她安心。
她倒真不是为了让洛青染放心才如此说的,而是比这危险的事她也不知做过多少,想当年她跟着她师傅学毒,每次她师傅的仇家追上门来不是九死一生?
再说如今南边水患,定有疾病肆虐蔓延,身为医者,无论如何,她都得前去。
更何况,现在还出了这样的事,她便更加耽误不得了。
“那杜姐一路小心。”洛青染知道,说的再多,也没什么用,因而千言万语,只化作这一句话,杜若一向不是那矫情别扭之人,定会明白她的心意。
几人皆急着动身行事,便闲言少叙。
夜戈说了一句,先出去到外面等杜若,便闪身离开了洛青染的闺房。
洛青染则送着杜若去叶氏那里辞别,对叶氏道明了情况,叶氏知晓轻重,只嘱咐了几句注意安全的话,就让玉瑶亲自将杜若送出门去了。
约摸着一个时辰之后,知书知礼又来相报,说夜戈安排的人和杜若已经出城了。
洛青染听了这话,一颗心才算是稍稍放下一些。
“夜戈安排的都是最好的快马,想来他们不日就可以到达沧州,这一回,真是多亏了杜姑娘了。”知书平时就爱说话,今儿因为知道墨曜中毒的消息,已有半日沉默不言了,如今见到杜若前去沧州了,似乎重重的心事,也放下了些许。
洛青染点了点头,“放心吧,杜姐姐医术高明,对毒理又深有研究,王爷一定不会有事的。”
她难得带着这种保证的语气跟她们说话,一时间,倒将知书知礼说愣了一下。
待回过神来,二人悄悄对视一眼,答说:“都是拖了小姐的福了。”
“胡说,这是杜姐姐的功劳,与我有什么关系。”洛青染听她们如此说,不免失笑。
还是知书爱说话,忙道:“可是若不是小姐的关系,夜戈到哪里去找杜姑娘啊!那次也是,若不是小姐舍身救了王爷,王爷只怕还要不好呢,所以说,小姐就是王爷的福星呢!”
“胡说!慎言!”洛青染见她越说越“离谱”,出言斥道。
“小姐恕罪,奴婢乱说的!”知书吓得忙跪了下来。
她也反应过来了,知道自己失言,不免懊悔。
完了完了,小姐不会生气了吧,知礼总说她管不住嘴巴,她还总是因为这个犯错,实在不该!
知礼见到洛青染面色沉了下来,也以为洛青染生气了,想了想,也要跪下,替知书求求情,谁知洛青染却抬手阻止了她。
她小心翼翼地看向洛青染,便见到洛青染眼含笑意,冲她暗暗摇头,她立即便会意过来洛青染的用意,因而直起刚屈下去的腿,站到一边不出声了。
小姐做的对,这个知书,早跟她说过,要管住自己的嘴巴,凡事多说多错,且她们的身份,实在不容许因为一时嘴快出错,她就怕有遭一日,知书真要因为这个,而吃了大亏,倒不如现在让小姐板一板她这个毛病,省的自己还总要跟着担心!
可知书并不知道洛青染与知礼的互动!
她见知礼也不帮她求情说话了,还以为洛青染真的生了大气了,因而更加懊悔不已,苦着一张脸跪在那里,再不敢出声。
洛青染确实是有意治一治她这个毛病,因而也久未出声。
其实,她还颇为喜欢知书的性子,可正因为喜欢她,她才更要规整她。
毕竟,她将来要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