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钟听命,忙拿着药方出去找玉瑶交代此事。
这时候,叶氏才将洛青染早先跟她说的事情,跟上官隐又说了一遍。
上官隐听罢眉目微微皱起,半晌都没有再说话。
叶氏见他这样,也有些摸不清楚他的心思,还以为他有什么为难的地方。
当即道:“倘或师兄有为难之处,那此事就算了吧,你别为这事发愁。”
她这话倒不是虚伪客气,而是真怕上官隐有什么难言之处,却顾及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好意思开口拒绝。
上官隐眉尖略上挑一下,“混说,你们的事,我能有什么为难,”可接着话锋一转,又道,“不过你们求我帮的这个忙,我心中是有些犹豫,你知道,医道于我,乃是治病救人的,你突然间叫我用这个来算计人,我是有些犹豫。”
叶氏心道,那你这不还是有为难么?
但这话她断不敢说出来。
别看她这个师兄平日里对她极有长兄风范,可涉及到一些他极为坚持的事情,他也是会训斥自己的。
就像小时候,因为她打坏了爹十分喜爱的那个砚台,心中害怕,不想承认自己的过错,师兄一反平日溺宠她的常态,拉着她去爹面前跪着认错,将才五岁的她吓得哭了好多天。
也因为这个,她那些时日看见师兄就吓得躲了起来。
索性小孩子忘性大,过了段时间,她就又跟师兄和好如初了。
后来渐渐长大,她也明白了师兄的苦心,知道他那样做才是对的,因而一直很尊敬他。
但是,从那以后叶氏也养成了一个习惯,那就是一见上官隐脸色沉下来的时候,她便不敢再反驳他了。
她总是下意识地想起五岁那年的事情,觉得他做的是对的。
叶氏不敢出言反驳,洛青染却敢。
她豁出脸皮拽起了上官隐的袖口,装出副“可怜巴巴”地样子道:“舅舅,如今杜姐姐去了南边,爹爹又不在家,家中连一个可信之人都没有了,我跟娘又是没什么大主意的女人家,可眼睁睁地看着我二叔如此欺辱大哥,我跟娘心中实在难过又生气,不得已,才想了这么个办法,您看过大哥的伤,也该知道我二叔下的是怎样的重手,他这般没安好心,屡次三番的加害于我们,青染实在害怕,说不定哪一日,青染就要被人给,被人给……”
接下来的话,洛青染没有明说,只是任由泪水漫过了脸颊。
有时候,欲言又止比一语道破来得更为有效果。
果然,上官隐看见她哭的这般可怜兮兮,心中陡然一痛,当即就同意了帮她们这个忙。
虽然他心中还是有挣扎,但让他眼睁睁地看着她们处在危险之中却置之不理,他实在做不到。
况且,洛青辰与洛青染唤他一声舅舅,他如何能看着他们白白受了欺负?
这般一想,上官隐的心中顿时舒服了不少。
他自负医术还算上佳,可若是连自己的家人都保护不了,他还谈什么行医救人呢!
叶氏看着女儿三言两语就说动了上官隐,心中暗暗称奇。
到底是女儿有办法啊,竟能说动师兄忘了自己的坚持,看来以后她也可以学学女儿,师兄这个人最心软了……
上官隐见叶氏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总觉得她那眼神过于热切了?
然后他在心中自行解释道,大概是高兴他同意帮忙了吧……
不得不说,有时候,一些美丽的误会,就是从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开始的。
此事不提,上官隐既然同意了帮忙,他又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当下也不再矫情。
打开了自己的药箱,挑挑捡捡地从中拿出了两个小瓶子,递给叶氏,道:“白色那瓶,是延缓青辰伤处愈合的药,青色那瓶是加速愈合的药,你们看着时机,酌情给他用。”
“那这个药,会不会……”叶氏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了,似乎接下来的话有些难以启齿。
上官隐看她表情便知她想问什么,旋即道:“放心,都是于身子无碍的,但也不可用的太频繁,三四日用一次即可。”
“是,多谢师兄提点。”叶氏脸色微红的点了点头。
她也不是在怀疑师兄,只是事关儿子的身体,她总是要谨慎一些。
“行了,那没什么事我便不多呆了,这几日华京城内的伤患渐多,我就先走了,有什么事你再派人来找我。”
语罢,上官隐便站起了身,准备离去。
叶氏与洛青染皆起身相送。
洛青染见上官隐还在收拾药箱,便提了一句,“舅舅,倘或近日外面有什么大病急需用药材,还望舅舅知会一声,青染囤了些药材,以备不时之需。”
上官隐收拾药箱的手一顿,随即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他没有问,你个小姑娘囤药材做什么,而是只回了一句,我知道了。
洛青染心中暗自点头,她这个舅舅,果然不是那些寻常大夫可比。
她估摸着,他只怕早就察觉出了一些不对,只是还未定论罢了。
这样也好,她不便跟他道明事情的前因后果,他也不多问,倒省了她一番解释。
毕竟,今世那场大瘟疫还会不会发生,现在还未可知。
当然,她心中自然是希望这样可怕的病症,不要再肆虐华京。
送走了上官隐,叶氏与洛青染又在洛青辰房里稍稍坐了一会儿,便也都回自己院子去了。
她们是怕久坐耽误洛青辰休息。
是日晚,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