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候,赵嬷嬷就带着人捧着两个精雕红漆匣子回来了。
赵氏刚要说话,就见赵嬷嬷身后闪出一个人来。
只见来人头上包着薄纱,跪在赵氏面前嚎啕哭道:“娘,媳妇哪里做错了,您只管说就是,缘何就要将库牌与钥匙都收回去了啊!”
赵氏这才知道是小赵氏,见她哭成这样,心里也软了几分。只是到底气还未消,便说:“你不是病得来不了么,怎么这又来了?”
“媳妇确实是病了啊!哪里敢诓骗您呢!”小赵氏继续哭道。
“哦,那心兰要进去瞧瞧你,你却叫人拦着她做什么!”
“娘有所不知,媳妇这病来的突然,且有些不好看,您看我头上蒙着就该知道了,要不是实在难为,媳妇如何敢叫飘絮拦着赵妈妈啊!”说着扯了扯头上的面纱,叫赵氏看。
赵氏不知真实底细,洛峥却是知道的,此刻听见小赵氏这样说,心里不免生气,看着小赵氏的眼神也变得不善起来。
小赵氏偏又哭着说:“媳妇这些年来勤勤恳恳,维持着一大家子的日常琐碎生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娘您怎能突然间就夺了媳妇的权,叫媳妇以后怎么还有脸在这府里待下去啊!”
话说到后来,竟是在言语间怪上赵氏了,好像真是赵氏不分青红皂白,冤枉了她一样。
她来之前想了,怕还是为着前儿的事,赵氏要借机发火。她求一求,闹一闹,也就过去了!
但她万万没想到,赵氏是因为什么事才生了这么大的气!
果然,前一刻还对她有些不忍的赵氏,听了她这番话算是彻底没了耐心。
只见她瞬间面色阴沉下来,直勾勾地盯着小赵氏,“哼!我叫你没脸?你怎么不想想自己做的那些没脸的事!”
小赵氏听赵氏声音似乎不善,遂止住了哭声,小心地抬头瞧了赵氏一眼,就见赵氏正阴测测地盯着她,把她吓了一跳。
忙换了口气,赔笑道:“娘说的哪里话,这前儿的事,媳妇也是不想的,媳妇不是亲自前来向您请罪了么!再说这坊间蜚短流长的,几日后也就淡了,娘您别放在心上啊。”
她原以为,赵氏还是为了这几日外面的流言生她的气,便想着劝上一劝,不想赵氏听了她这话气愤更甚。
其实她不提这事还好些,她一提起来,赵氏就又想到那些贵籍夫人对她的挤兑。
登时气上心头,胡乱抓起手边小几上的茶杯就扔了出去。
青瓷骨杯擦着小赵氏的耳朵飞过,落到了她身后,在团花驼红织纹地毯上滚了几滚,方停在了洛峥脚下。
洛峥见老夫人动了气,忙弯腰将那小杯捡起来,亲自摆回了桌上,又拿起一个新杯,斟了茶,递到老夫人手边。
口中劝着,“生气伤身,母亲要保重自己身子才是。”
赵氏压下气,接了他递过来的茶,吃了一口。
小赵氏这才看见洛峥也在屋里,纱下覆着的脸,登时一白。
怪不得老夫人跟她发这么大的脾气呢!原来是大哥也在。真是的,都怪自己进门来也不先仔细看看都有什么人在!
思及此,小赵氏忙伏下身去,向赵氏告罪,“娘您恕罪,媳妇不知大哥也在,失了体面。”
赵氏冷哼一声,“你这声恕罪我已然当不起了,省的最后都成了我冤枉你!”
“呵呵,媳妇不懂事,笨嘴拙舌的,倘或说了哪句不中听的话,娘您只当我是胡说八道,原谅我这一回吧?”说着便扯了个讨好的笑。
只是,她也不想想自己现在这副样子,蒙头盖脸的,谁能瞧见她什么表情。
赵氏并未理她,反而叫赵嬷嬷将府库的登记册子拿来,翻开看了看,然后问她,“我问你,这册子上登记的东西,可都在府里里收着么?”
小过赵氏不明白赵氏用意,还以为赵氏是心血来潮问她这个呢!毕竟自从她掌家,赵氏从未查验过府库。
遂笑着答道:“自然是在的,那都是些死物,还能自己长腿跑了不成!”
“那前年得的那对儿汝窑花觚可在?”赵氏状似不经意地又问。
“当然在!那对花觚可是汝窑的珍品,媳妇亲自收好了摆进去的,平日里便叫她们小心看护保养着。”小赵氏的口气就跟真的似的,笃定得很。
赵氏听到此处突然笑了,她真是瞎了眼,竟然信了这个欺上瞒下的东西这么多年!
小赵氏见赵氏笑了,还以为自己说得对了,赵氏终于不生气了,就想赶紧趁着机会将库牌钥匙什么的再要回来。
谁知她还没开口呢,赵氏突然将手中的册子甩到了她脸上。
厚厚地府册啪地一声,打在小赵氏脸上,直接将她打懵了,不敢置信地看向赵氏。
赵氏可不管小赵氏有多震惊,她只知道自己此刻有多生气!
事到临头了,这个小赵氏还敢期满她,满口的谎话,不知哄骗了她多少年!
遂指着小赵氏骂道:“不知死活的东西,你以为我平白问你那对儿花觚哪去了!你告诉里,好啊,你亲自去,给我取过来,让我看看!”
小赵氏这才知道赵氏这雷霆之怒何来,忙哭着解释道:“娘您听我说,那对儿花觚前阵子被老爷拿去送人了,您也知道,他在朝为官,需要打点的地方颇多,媳妇也是一时忘了,才未跟您报备的。”
“哼!昇儿要拿去打点人脉,你们有什么好瞒着我的!况且,那库里值钱的东西均已不再,你别告诉我,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