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阳帝让许公公搬来凳子,让墨曜坐下说话。
墨曜知道这是他高兴的反应,所以神情更显恭敬,规矩十足。
“你在朕面前不必如此拘谨,在皇姐面前那股子任性劲儿都哪去了。”祈阳帝没有急着说正事,反而与墨曜闲话家常起来。
墨曜面上微赧,“皇兄抬举臣弟了,都是皇姐不嫌弃臣弟愚笨,哄皇姐高兴高兴罢了。”
祈阳帝连连笑道:“是,皇姐原来就宠着你,临出嫁了还拉着母后的手千叮咛万嘱咐地让母后照顾好你呢,那时候朕都有些吃醋,可谁让你那时候还是个小团子呢,朕也舍不得欺负你,连朕不舍得吃的东西都给你了!”
墨曜似乎也想起了那段往事,笑得愈发温和,“都是皇兄和皇姐怜惜臣弟,臣弟都记着呢,时刻不敢相忘母后与皇兄,皇姐的养育之恩。”
祈阳帝微微点点头,笑道:“母后昨日还念叨呢,说你准是又跑去别庄玩去了,谁知你干了这么危险的事,等母后知道了,有你受的。”
墨曜忙告饶,“皇兄可千万替我保密,您知道臣弟武功不济,最多不过自保,若不是有皇兄送的暗卫,哪里敢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此事若是让母后知道了,念叨臣弟事小,着急伤身事大啊!”
祈阳帝伸手虚指了他一下,“朕总替你骗母后,母后都快不相信朕说的话了。”
墨曜呵呵一笑,“皇兄疼臣弟么。”
他这个样子,难免让祈阳帝想到他小时候的事情,那时候墨曜小小的一团,就被送到太后宫里养着了,皇帝那时候还不是太子,他也十分喜欢这个小弟弟,他们也是有真正的兄弟情的,他即位以后,留在他身边的兄弟只有墨曜一个,他对他的感情是很复杂的。
有时候,他想要将他单纯地当做一个弟弟去疼爱,就像他小时候一样,可很多时候,他身为君主,却不得不防着身边之人,就怕他有不臣之心,所以并不肯重用于他。
这么多年,墨曜也从未抱怨过一丝一毫,安心地做个闲散王爷,祈阳帝心中又有些遗憾,他知道这个弟弟自小聪慧,是个不可多得的辅政人材,可是却不能重用,今年将海运之事交给他办,已然算是很大的差事了。
可没想到,海运重开,竟然牵扯出私盐买卖,这实在让他恼火!
私盐之害,他身为君主,自然十分了解,看来有些人是越来越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了!
思及此,祈阳帝眼中冷芒乍现,对墨曜道:“你先不要轻举妄动,没有打草惊蛇是对的,一个小小的贼寨,的确不可能有多少私盐,想来他们背后还有更大的利益牵扯,朕现在命令你,顺着这条线好好地查下去,朕倒是要看看,什么人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做这等伤天害理的勾当!”
“是,皇兄,臣弟定不辱使命。”墨曜站起身来,恭敬地行了一礼。
祈阳帝冲他一摆手,示意他坐下,“朕给你一道密旨,这件事无论牵涉到谁,只要有了确凿证据,一概不轻饶!”
看来,祈阳帝是真打算下狠手肃清朝内了。
墨曜知道,从自己说了这件事以后,祈阳帝就该想到,这幕后黑手必然与某位朝臣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否则他也不会这般重视。
“好了,你去看看母后吧,她这几日常念叨你。”祈阳帝将一块令牌交给墨曜,挥手让他走了。
“是,皇兄,臣弟告退。”墨曜恭敬应了一声,然后肆顺隼矗直奔太后宫而去。
待到了太后的正仁宫,墨曜陪着太后说了一会儿话,得了许多赏赐才被太后放出宫去。
直到出了宫门,坐上了马车,墨曜才放松了下来。
其实他并不愿意来宫里,每次都觉得很疲惫,本来都是他的至亲之人,却不得不的拿出一半的精力来虚与委蛇,他心中其实并不好过。
夜止也知道他每次从宫里出来都会这样,也不知如何相劝,只能闭着嘴巴将马车驾得更稳一些。
“夜止,去洛府。”墨曜的声音突然传出来。
夜止看看天色,以为自己看错了时辰,这个时候去洛府,去找谁?不过他也不敢多问,只得认命地调转马头,将马车往洛府方向赶去。
墨曜来得突然,洛府并无准备,等洛钟跑着通知洛峥端瑾王爷来了的时候,洛峥正在书房看邸报,听闻王爷来了,忙扔下看了一半的邸报,快步出去相迎。
“不知王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王爷恕罪!”洛峥匆忙前来,一见到墨曜忙行礼请罪。
“无妨,洛公爷无须客气,是本王考虑不周,贸然前来,洛公爷不要介意才是。”墨曜伸手扶了洛峥一把,言语间很是温和有礼。
“王爷能来是下官的福气,王爷里面请。”洛峥将墨曜引到待客厅。
丫鬟们早就得了洛钟的吩咐,上了好茶便退了下去,十分地规矩。
洛峥将墨曜迎到主位上,自己屈居次位坐了,“不知王爷今日前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墨曜喝了口茶,冲洛峥点了点头,“不错,本王此次前来,确实有件事想请洛公爷帮忙。”
洛峥听罢忙道:“岂敢岂敢,王爷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就是,下官定然万死不辞。”
他说这话可不是虚伪的奉承,而是真心敬重墨曜,那次洛青染中了蛊毒,墨曜倾心相助,这个恩情可是一直没有还,洛峥一直记着呢。
墨曜了解他的为人,自然知道他不是那等拍马逢迎之辈,所以便直言道:“那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