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看够了洛青染窘然羞恼的样子,总算良心大发,不再拿别有含义的眼神刺激她了。
“差点忘了,我找你是有正经事的,你舅舅捎信来说你若是没有地方安置红姨娘,可以先把人放到他的医馆去。”她现在不见面的时候就可以跟上官隐写个信什么的,倒是颇有些鸿雁传书的感觉,十分有趣。
墨曜一听这不是跟他抢人么,因而忙道:“上官先生的医馆恐怕不太适合吧,上官先生可还未成家呢,若是被人知道了他收留一大户人家的妾室,只怕不妥。”
洛青染也想到了,她不能因为自己方便就坏了舅舅的名声,于是道:“王爷说得对,此事不能麻烦舅舅,对他二人声名都有碍,不是妥善之举。”
杜若倒是没想过这些,她脑子里一向没有太多大户人家的那些规矩,不过现下听了墨曜和洛青染所言,也觉得有些道理,她们本意是为救人,可若是因为救人却坏了名声,岂不是本末倒置了。
“可是,你舅舅那里不行,那你准备怎么安置红姨娘啊,总不能一直在秋白那住着啊,也不太妥当。”杜若双眉微蹙,显然是觉得这个问题有些棘手。
墨曜却笑了,“本王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今日本王回来的时候听说铺子里住进了一名伤患,问过之后才知此人是你们救回来的,本王突然想到在铺子后面有一所小院子,便想来问你们是否有意将人安排过去,本王那院子是小了些,可是胜在清净安全,倒是个养伤的好地方。”
杜若听罢便一拍桌子,“这个地方好啊,小点儿也正好,红姨娘就一个人,顶多找个照顾她的人,两三个人也要不了大地方,她有伤在身,最适合到清净的地方休养了,”说着又问洛青染,“这地方多合适啊,等红姨娘能挪动地方了,就可以搬过去了,是吧?”
墨曜心中暗笑,这杜若倒是痛快,将他心里的话几乎都说了,这下看洛青染还怎么回绝他。
洛青染大抵也觉得杜若答应得太快,且又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自己若再犹豫下去倒显得矫情,只得冲墨曜颔首道:“如此便多谢王爷帮忙了,待家人养好了伤,青染会替她找好住处的。”
太过客气的话她也没说,说了倒像是刻意划清界限似的,没的让人寒心,墨曜一片诚心,她也不好太过辜负。
墨曜启唇笑道:“不必客气,你也不必急着找地方给她住,你若是信得过我,我那院子原先倒是有一看门的管事,他的妻子女儿也都在里面当差,你们安排人住过去倒不必担心无人照看,若是信不过她们,我就打发他们到别处去住着也可。”
洛青染听罢忙道:“怎会,王爷的人自然是信得过的,如此最好了,也省得我还要费心去找人照顾红姨娘。”
她这么说也是对墨曜的信任,他能提出来的人,想来也是可以信任的,自然没什么问题。
不过她言语间的信任可是让墨曜欣喜非常,他自然明白她是因为相信自己的缘故才会相信自己手下的人,他自然也不会让她失望。
这处宅子的管事从前也是府上的侍卫,名唤王正峰,后年岁渐长又受了伤便退下去了,娶妻生子之后便被他安排在那所院子,时间久远他一时也忘了这茬,这一回提起方才想起他来,本来那处宅子他是想要送给这个属下的,可是他不肯,便只能暂时让他们一家住着,年前记得夜止还曾说过这王正峰有意将宅子归还回来,自己当时没有应允,这下安排一个伤患住进去,正好也有机会留下他们一家,等到这件事情了结了,再将宅子正式过户到他的名下,如此一举两得,再好不过了。
因为这样算是对两方都有好处的,墨曜便将这其中的隐情跟洛青染说了,正好也能消除一些她心中的负担。
果然,洛青染听他说完这些以后便笑了,“那便要麻烦王爷一些时日了。”
其实她心中明白,即使墨曜说了这事,多半也是为了让自己心中少些负担,他若想要赠送属下宅院,大可以直接去官府过了户籍了事,又何必非要寻个什么由头?
墨曜如此用心良苦,她又岂是顽石,哪里能就这么无动于衷呢?
“那如此就这么说定了,你们商量好日子,我明日直接交待秋白一声,若是我来不及回来,就让秋白带你们过去,若是我能赶得及回来,便亲自送你们过去。”墨曜见洛青染欣然接受了他的提议,心中也稍稍松了口气。
他本意是想帮她解决眼下的问题,可若是因此让她心有负担,他却是不愿的。
天色渐晚,墨曜和夜止毕竟不宜在洛青染房内多待,纵使杜若不是别人,也不大好,是以说完了事情,墨曜和夜止便起身告辞了。
“不必送了,”墨曜伸手阻了洛青染,“我与夜止自行离开即可,天晚了,你莫再出门,让知书和知礼都警醒些,说不定有什么危险呢,那...我就先走了。”
洛青染目送他们离去,暗暗叹了口气,一转身正见杜若在自己身后站着,笑得一脸促狭。
“天晚了,杜姐姐你还不回去歇着,若是睡得晚了明早气色该不好了,你不是常这样说么。”洛青染赶在杜若说话之前抢先道。
她都不用猜就知道杜若想要说什么,所以坚决不能给她调侃自己的机会。
杜若见洛青染反应这般迅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这到底是真关心我还是只是想我快点儿走啊。”
洛青染睁着眼睛说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