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洛青染和杜若收到慕秋白托人捎来的,以杜若亲戚的名义送过来的信件,信上说了端瑾王爷嘱托他代为看顾铺子附近的那所宅院,他已先随王爷去打点过了,只待过几日红姨娘伤好一些,即可挪过去安心养伤,让她二人不必着忙。
杜若放下信对洛青染笑道:“王爷办事倒十分爽利痛快,昨晚上才说了,今儿一大早竟就安排妥了,如此也好,你也不必着急了。”
洛青染亦莞尔笑道:“确实如此。”
午膳过后,趁着还未歇中觉,洛青染招过知礼,让她去一趟洛文君那里,将这消息转达给她,也好让她安心一些,顺便再看看她是否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
知礼领命前去,到了洛昇府上,趁着府卫们午时倦怠,精神不振时翻墙入了洛文君的小院,只见院中冷冷清清的,倒像是无人居住似的。
知礼心中警惕,四下扫视一圈,见果真无人看守,这才靠近了洛文君所住的厢房,小心地撩开一点门前的布帘,顺着缝隙看到里面的八仙桌前坐着一个小丫鬟,正用手拄着额头打瞌睡,洛文君并不在她身边。
此时正是午休的时候,知礼估摸着洛文君多半在里面歇中觉,为了怕这小丫鬟看见她徒惹麻烦,便从院中捡起一枚小石子,隔空打过去,正点中那小丫鬟的睡穴,将她先弄昏睡了,才撩开帘子走进去。
进到屋子里以后,知礼先走到那小丫鬟身边确认她睡熟了,才提步进了内室。
洛文君果然正面朝里躺在床上午睡,知礼放轻了脚步走到床边,轻拍了一下洛文君的肩膀,“三小姐。”
“知礼,你怎么来了,没人发现你吧!拂冬呢?我记着她在外面的?”洛文君半梦半醒地听见有人叫她,一转过身来见是知礼,惊得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知礼摇摇头答道:“没人发现,三小姐放心,外面的小丫鬟被我点了睡穴,现在已经睡实了。”
“那就好,”洛文君拍拍胸脯,一边穿绣鞋一边问,“你怎么这时候过来了,是大姐有什么事要交待么?”
“是,奴婢来替大小姐传话的。”知礼一边站直了身子一边点头道。
洛文君穿上了绣鞋,下床来拉着知礼到桌案前坐下,“你快说说,大姐说什么了?”
知礼便将洛青染找好了地方安置红姨娘的事情跟洛文君说了,又说了红姨娘伤情渐好,让洛文君只管放心。
洛文君听罢眼眶微红,“这一回真多亏了大姐,还有杜姐姐,哦,还有知礼你,半夏和知书她们,还有杜姐姐的亲戚,若非是你们帮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知礼看着洛文君双眼红红的,像只小兔子一般可怜兮兮的,又想到她与生母分离,心中难免动了恻隐之心,竟难得说起了安慰之言,“三小姐不必客气,大小姐是你的亲姐姐,她自然不会不管你,大小姐还让我问问你,眼下可有什么麻烦,二夫人她们可难为你了,若是遇到什么难事,都可以找她商量。”
洛文君摇摇头,“劳烦你转告大姐,我现在过得还好,二夫人她们自己忙得很,现在也没工夫管我,等到解决了她们的难题,多半也要忘了我了,我会小心避开她们,不会自己找麻烦的。”
“也好,”知礼点点头,“不过若是遇上什么难事,也不要一味逞强,我们都会帮你的,大小姐也是这个意思,我这些日子会常过来传话,你有什么事情或是有什么话要对你娘和大小姐说,我也可以替你转达。”
“嗯嗯,我知道的,若是真有什么麻烦,我不会跟你们客气的。”洛文君笑眯眯地点了头。
“如此甚好,那我就先走了,改日再找机会过来,你若实在有什么急事,可在你院中的那棵桂树上绑一条红丝带,我见了定然尽快赶来。”
知礼不宜久留,但心中也有些不放心洛文君,遂想了这么个法子给她,权当应急之策。
洛文君感念她们一片心意,心中熨帖自不必说。
知礼离开后不久,这边洛昇也匆匆忙忙地出了门。
昨日他去二皇子府上竟然吃了闭门羹,门房推说二皇子不在府上,他心中有愧,虽知定然是墨凛不想见他才吩咐下人说的托词,却也不敢随意造次,生怕再触怒了墨凛,到时候定下的亲事再飞了,他可就成了华京城里最大的笑话了!
说来说去都是女儿不争气!
洛昇有心事,午觉未曾歇好,精神头自然就差一些,此时便只能坐在马车里闭目凝神。
他精神再不济,也不能在墨凛面前失仪,否则墨凛只怕更加生气,只盼这会儿过去墨凛正是午睡刚醒,还不曾出门,会见一见他吧......
他相信,只要墨凛还肯见面,那一切就都还有转圜的余地,墨凛身为皇子,只怕比他还要身不由己,已经定了的婚事,他纵是不愿,也没得选择!
当初这门婚事,可是他自己亲自去求的皇后娘娘的恩典,现在想要反悔,哪那么容易?
再说了,自己手中如今可掌握着他的一条“命脉”呢,私盐这样掉脑袋的生意,他既让自己参与进来了,他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想要甩开自己,可没那么容易!
洛昇打定了主意,若是今日墨凛还是推说不见,他亦不能再一味做小伏低了,也要让他知道知道,自己可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有什么话,大可以开诚布公地摊开来讲,有什么不满也可以朝他发出来,可总这样躲着藏着算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