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昇离开二皇子府的时候,也没等来墨凛明确的态度,一颗心七上八下地提着,又不敢多问,只能灰溜溜地上了马车,回了自己的府邸。
小赵氏听下边人来报说洛昇回来了,忙去寻人,却被长生拦在了书房门外,“夫人留步,老爷说有事要忙,吩咐了暂时不要打扰他。”
小赵氏刚要发作,但又想到自己隐瞒的事情,又不敢再随意撒野了,虽心有不愿,到底还是听话走了。
长生见她就这么走了,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不免有些奇怪。
他心道这夫人今日是转性了不成,自己拦着不让她进书房的门,竟然没受到什么责骂,就这么轻飘飘地过去了?
不说长生奇怪,就是躲在书房里不想出来的洛昇亦觉得有些蹊跷。
这小赵氏的性子他再了解不过了,无礼还要搅上三分,寻常让长生拦个人都要听她一堆的抱怨,今日竟这么轻易就走了?
不过眼下他也没心思顾虑这些了,他现在浑身疲惫,确实不想见人,就连洛文嫣那事也没了心思去计较。
从二皇子府出来以后,被外面的寒风一吹,他才觉出自己的后心都湿透了,他自然不能自己欺骗自己说,这是因为二皇子府里的地龙烧得太旺,他热的狠了,才出了这么多的汗。
他在长生他们面前维持着身为主子的颜面,可一到了马车里,就浑身脱了力,靠在马车壁上,半晌都没动弹,后心一片湿漉漉的,全是那会儿被二皇子威吓出的冷汗。
二皇子这是在敲打他啊,他哪里能不明白。
如今再一想到自己从前对他不够恭敬,就更是提心吊胆得厉害。
如今他算是看透了,这二皇子看似温和,可眼睛里都藏着冷刀子呢,目光轻轻一瞟,简直能把人穿透了!
他为官多年,深谙官场之道,如何能不知二皇子这是故意让自己知道他的实力远不是自己能撼动得了的,想来自己从前竟妄想掌控于他,简直是痴人说梦,自找死路!
幸亏,幸亏二皇子今日还只是提点他一下,而非真的要整治于他,如此一来,自己往后定要多加小心,谨慎行事,再不敢小瞧了这个不受宠的皇子。
而实际上,墨凛并没有洛昇所想像的那般强大。
他送走了洛昇以后,便招来了肖和,两个人密谈直至深夜方散。
肖和走的时候,两道浓眉还紧紧地皱着,似打结了一般,怎么也解不开,怕是此时是个人见了都能看得出来,他这是心中有解决不了的难题,才会眉头紧锁,面无笑意。
原来墨凛口中那批在芙蓉城被扣下的私盐,正是墨曜和夜止从清风寨收回的那批。
不过墨曜送去芙蓉城的这批私盐又有些不对,俱都是大部分沙石混着少量粗盐的,根本不是真正的日常用盐。
那这批“私盐”又是如何到了芙蓉城的,就要从前几日说起了。
且说那一日墨凛照例让洛青染帮着写了一封以清风寨山贼李四口吻的回信,就让人送去给石坚。
信上说他们到了芙蓉城,可是在那里碰上了一股不明势力,出手劫了他们的货,还将手下都斩杀殆尽,李四说自己冒死跑到贼窝,探听到了这乃是卖给他们私盐的上家玩的一出仙人跳,为的就是坑了他们,自己白赚一笔!
这封信若是在往常自然经不起推敲,可是就如今清风寨这岌岌可危的情势,石坚还真就信了李四的话,当下恨的指天骂地说上家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坑害他!
遂马上与另外两位当家和几个有些头脸的手下商议对策。
军师赵二颇有些头脑,来来回回地看了好几遍李四的信件,确认了是李四笔迹无疑,便对石坚道:“大哥,只怕四弟信中所言非虚,咱们现在也没了派人去芙蓉城打探消息的时间,这几日又有不少的兄弟折损了,我看咱们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了,得想个对策才好,否则这清风寨怕是保不住了!”
石坚气得牙根都快咬烂了,“你主意多,你说说,该怎么办!”
他这也是没办法了,这些时日他们寨里做甚买卖都做不安生,前几日本琢磨干一票大的,却没成想老三领着几十号人出去了,最终就带回了两个人。
起初他们都以为是不走运,碰上了硬茬子,后来赵二乔装出去打探一番才知道是有人故意针对他们。
石坚心想那不然就消停两日吧,这涵城毕竟临近华京,若是朝廷真派兵来围剿了他们,他们怕是没办法与之抗衡,又想着等李四的货一出手,也够他们逍遥个小半年了,便决定安生些时日,等李四归来。
谁成想最后等来的是李四这样一封血迹斑斑的求救信!
待看了李四的信之后,再联系这些日子他们出去做活受到的百般阻挠,石坚心里就恨得不行。
赵二虽也生气着急,但性子到底不若石坚那般急,是以思虑了一会儿后方道:“我看四弟心中所言这上家是有意坑害我们,那么这些日子我们受到的为难多半也与他脱不了关系,只不知这人为何要这样算计我们,就怕是还有什么更大的阴谋等着!”
张三也是个急性子,听见赵二这般说当下便大嗓门地吼道:“这样的哑巴亏,我们是断不能吃的,这格老子的乌龟王八蛋,算计到他三爷爷的头上来了,三爷爷定要让他好看!”
赵二不赞同地看向张三,“三弟你莫要冲动,前几日你吃的亏还小么,怎么还是这般没有记性。”
张三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