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节一过,展眼便到了正月二十,钦天监择吉时开印,朝廷恢复早朝,休了一月年假的各位朝廷官员们亦开始上朝办公,处理积压的事情。|
时届孟春,气候也开始有了回暖的迹象,这一日早朝,不少官员提出大选之期将近,奏请祈阳帝尽快着人准备各项事宜。
祈阳帝命礼部尚书狄桧先草拟出个章程给自己,自己看过之后再做批示。
狄桧应下祈阳帝的吩咐,不过三日就拟好了这章程,上呈给祈阳帝过目之后,各项事宜稳妥周全,事无巨细,祈阳帝十分满意,在当日的早朝上大加赞赏了狄桧办事靠谱,是朝廷栋梁之材。
按照狄桧所拟的章程,钦天监择的吉日,定在下月初十开始头一波初选。
朝臣们大多明白,所谓初选,便是将那些家世样貌这些初期条件便不合格的官家女子先筛选掉,而被筛掉的也大都是偏远地方官员家的女儿,说白了就是身家不够高贵,上不了大台面,自然过不了初选。
是以朝中重臣家中有女儿参选的都并不大在意这个初选,他们在意的,自然是最后进宫甄选这一项。
可是这初选因为人数众多,反而是最费时间的,所以现在大家的注意力也多不放在这上面,每日该做什么还是忙着什么。
只有墨曜从早朝听了这个消息便心下不安,一颗心似长了羽翅,快要飞到外面去了。
好容易盼着下了早朝,他也管不了别的朝臣们有什么要紧话要同他说,脚步不停地直接就出了宫,连轿子也不肯坐了,一个提气便纵身飞奔向洛府而去。
夜止等属下皆被他这突然一着弄得愣住了,随即回过神来,忙纵身狠命追了上去。
他们此时都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样的大事,让王爷如此失态,竟什么都顾不得了。
一众属下追着墨曜到了洛府的院墙外,便见王爷痴痴地望着人家的院墙出神。
夜止小心地走上前去,想要问上一问,谁知他才张了口,就见墨曜突然纵身上了院墙,夜止吓了一跳,忙叫几个手下隐了身形,自己先追了过去。
到了这时他多半也明白了,能让王爷如此失态的,怕只有这洛府中的那一位了。
果然,夜止跟着墨曜闪身跃进了洛府的院墙,便见墨曜脚下不停,赶着就去了潇湘居。
夜止无法,怕此刻声张会引来洛府的府卫,人家再拿他们当了贼,可就糟了!于是只得小心地留意着周围的情况,一边又要暗中注意墨曜,简直跟去执行了什么要命的重大任务一样,神经都绷得紧紧的,片刻不敢放松。
所幸他们一路到了潇湘居并未碰见别人,要说夜止此时是真感谢洛青染这与王爷相同的“好习惯”,得亏她这院里伺候的人少,他们才没叫人发现踪迹。
若是在平时,夜止是不会担心这些的,他们身上的功夫想要在几个府卫的眼皮子底下隐了踪迹是不难的,可他瞧着王爷现下脚步前所未有的慌乱,他这心里才一直提着,就怕王爷哪一步踏错了,再招来了人。
他自己倒不要紧,只怕影响了王爷声誉,又辱了洛小姐的名声。
也不知现在什么时辰,洛小姐请安回来了没有?
夜止这边还在胡思乱想着,墨曜那头却根本没给他反应的时间,躲过院中的两个小丫鬟便绕到了侧窗那边,稍一使力便弄掉了那窗户后拴着的屉子,推窗而入。
夜止咽下了即将出口的惊呼,暗叹一声,只得认命地跟着墨曜闪进了窗子里面。
这窗子正在外室的西侧,他们进来以后便发现整间屋子都静悄悄的,内室里面也是人声不闻。
夜止靠近了墨曜,小声道:“王爷,想是洛小姐去洛老夫人院里请安还未回来,您知道她最是孝顺长辈,每日晨昏定省无特殊情况是从不会耽搁的。”
他此时也摸不清楚王爷到底怎么了,也不敢随意劝他,这样失态又焦急的王爷是他从前从未见过的,他说这话无非是想让王爷先安下些心神,别待会儿冲动做了什么憾事才好。
墨曜这会儿也确实稍稍冷静了一些,沉声应了一句,便径直走到椅子上坐了下去,再不发一言,似乎是要专心等洛青染回来。
夜止见他这样也不敢再说什么了,只得自己站在门边小心注意门外的动静,别过会儿洛青染没回来先进来了旁人。
洛青染这外室的博古架上摆着一个造型小巧的沙钟,夜止分神去看了一眼,时辰已到卯时半了,想来洛青染多半也快要回来了。
果然,又过了将近一刻钟,洛青染带着半夏和知书进了院门,朝正屋这里走来了。
夜止忙回身道:“王爷,洛小姐回来了。”
墨曜一听这话当下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双凤眸紧紧地盯着门口。
夜止又去看外面,突然见她们走到一半停了下来,知书看着他们这边做出了防御的姿态。
他知道这定是知书察觉到了房内有不同于她们的气息,怕有什么危险才有此举,因怕惹了误会,夜止忙用暗卫联系的哨音知会了知书,便见知书愣了一下,但随即就反应过来了,低头到洛青染耳边说了什么,洛青染轻轻地点了下头,向着这边走来。
“王爷,洛小姐她们进来了。”
夜止话音刚落,知书便推开了门,看见果然是他才放松下来,让开一步让洛青染走了进来。
洛青染一进来便见到墨曜瞪着一双凤眸看着她,心下奇怪,先带着知书和半夏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