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曜听见她这样说终于又放心一些,可一想到若是没有定亲,她又有什么正经的理由可以不去参加甄选,便又发愁起来。
“本来,年前本王与长姐提起过此事,”墨曜说这话的时候小心地觑了洛青染一眼,见她似乎并未生气才接着道,“长姐出了个主意,说是先跟母后透个口风,本来长姐说除夕那日母后见过你是很满意的,可是谁知元宵节那日母后与皇兄闲话间提起…提起我们的事情时,皇兄却并未搭言,我一直知道这件事不易,所以想了很多办法想让皇兄同意这事,可还来不及准备好万全之策,大选之期便定了,所以我才会一时乱了方寸,我本是想要等这件事情的不定因素都安定下来了,再跟你表明我的心意,若是你肯应我,我就找了人正正经经的到你家中提亲,可没想到,先赶上了十年大选......”
洛青染见墨曜用词小心,神情紧张,竟没一处似他平日里那意气风发的样子,心中突然觉得酸涩得不行,她自问自己何德何能,让他这般牵肠挂肚,小心翼翼?
重活一世,她本以为自己于感情之事上看得很淡了,这么久了,她一直不肯考虑这个问题,一颗心全都扑到护卫家人上去了。
她不是没有察觉墨曜的心意,但墨曜不说,她也从没有提过,如今乍然听见他将这番话说出来,她心中已然乱得不成样子......
他为她做的那些事,她都记得,如今一件件回想起来,她更加无法欺骗自己说,她对他毫无感觉,可前世受的伤太重,她又有些不可避免的害怕,这些情绪突然一股脑地涌上心头,打的她措手不及,心里更是乱成一团。
墨曜也发现她似乎有些纠结,不想她为此有什么负担,遂向她笑了一下,“你别多想,我...我说这些,不是要求你什么,亦没有强迫你的意思,我只是,只是一时情急才冲动了,你别为此生了负担,倘或你为此心有负担,心思郁结了,叫我如何...过意得去呢。”
他本是想说,叫我如何舍得,可话到了嘴边,情却怯了,到底没有说出口来。
洛青染见他虽口里这样说了,但神情分明失落得厉害,亦心有不舍,下意识地答道:“我没有心生负担,王爷误会我了,王爷此情,我又怎敢辜负。”
话一出口,她才发觉自己说了什么,脸色一下子就变了,阵阵热意瞬间布满了双颊,一时间暗恨自己失言,羞得不知如何是好。
可话已经说了,总不能收回来吧!
墨曜见她这样双眸登时就亮了起来,几次想要张口说些什么,但脑子却好像空了似的,什么都没有反应过来,只有双手紧紧地捏住了她的肩头,直将洛青染捏得痛呼出声他才缓过了神。
“你没事吧?都怪我,我是不是用力太大了,叫知书她们进来看看吧,别将你捏伤了!”墨曜回过神来便见洛青染捂着肩膀神情痛苦,吓得忙放下了自己的手。
他窘迫又心急地看向洛青染,想要再去碰她又不敢,一时间恨不能就此剁了这双伤了她的手才好!
洛青染是真被墨曜给捏疼了,他这手劲可真不小,她估摸着这还是面对自己有所收敛,若是面对着什么贼人,还不将人肩头捏碎了!
不过看着他那副恼恨自己到不行的样子,她却又心软了,只得咬牙装作不疼地冲他浅笑了下,“没事,王爷不必担心。”
“怎么会没事呢,我自己手劲我是知道的,你......”
“真没什么,王爷留着力气呢,难道还能真伤了我,况且若真伤了我,我又怎能好生站在这里与王爷说话了呢?”
墨曜听见她这样说,张了张口,到底还是忍下了口中的歉意。
事情已然这样,他纵是说再多的抱歉也换不回她的安然无恙,明知她不想让自己自责才一直强调她没有受伤,便顺着她的意吧。
他知道,她是最见不得她关心的人为她困扰不安的。
而洛青染见墨曜不再道歉果真是松了口气,这两个人,虽说所处立场不同,但本意都是不想让对方觉得不自在,心怀愧疚,其实说到底,能有这般反应,还是因为心中有彼此的缘故。
只不过是墨曜心中的感情更加坚定明确,而洛青染现在还多不自知罢了。
她一时为前世所惑,以为自己有了前世的悲惨遭遇会轻易不再提及感情之事,却不知道,在她内心深处,她早也已经将墨曜放在了心上,否则的话,又为何要怕他不自在,又怎会为了他的失落而心软呢?
所谓情不知所起,却自一往而深,说的大概就是她现在这番情状了。
好一会儿,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屋内一时静得厉害,然而这气氛却不让人尴尬,反而有淡淡的温馨萦绕在他们身旁。
可总这样下去如何使得,墨曜在这里久待也不像话,若是这时候正有人过来又要一阵奔忙,所以洛青染想了想还是先开了口。
她打算将制药躲避选秀的法子跟墨曜说了,无论她是否应承他的感情,他这份情,总归是难得的,相处了这么久,便是没有这份感情,他们亦可算是知交好友,她自然也是信任他的。
从他说出宁愿不顾一切也要带她离开华京这句话以后,她便知道,自己不能隐瞒他了。
她也不是没有犹豫,正因为有了前世那番遭遇,现如今她说每一句话,做每一件事情之前都要深思熟虑,三思而后行,可她说到底还是个普通人罢了,墨曜这番深情,她自然不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