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止和杜若出了乌朗的院子,一路到了先前他们停马车的地方,夜止呼哨传音自己的手下,片刻后,在林中隐匿行迹的暗卫们便牵着马车出来了。
“杜姑娘上车吧,我先送你去上官先生的医馆,等我回过了王爷的话,再去上官先生的医馆找你们。”夜止撩开马车的车帘,请杜若进去。
杜若踩着暗卫放下来的脚凳上了马车,对夜止道:“那好,我便在医馆等着夜大人。”
语罢,杜若便坐进了马车。
夜止放好了车帘,随即便挥鞭驾车离开此地,往上官隐的医馆方向而去。
半个时辰左右,马车停在了上官隐的医馆外面,夜止将杜若请了下来,对她道:“杜姑娘,我就先不进去了,劳烦你同上官先生带声好,说我过会儿再来叨扰。”
杜若颔首应道:“夜大人放心,我一定将话给你带到了,夜大人慢走。”
夜止这才调转马车,赶着回了端瑾王府。
杜若走进医馆内,药童见是她来了,忙将她引到里面去。
一边走一边说:“先生在药房里配药呢,小姐您自己去找他吧,听风就不跟着了,前面还有人抓药呢。”
杜若冲他摆摆手,说:“好,你去忙吧,我自己寻他去就行了。”
听风躬身行了一礼后,便转身又去前面药堂了。
杜若这才自己向药房那边走去。
一进到药房,便见上官隐果然隐在一堆药材里忙活着,杜若出声唤道:“上官隐,我有事要同你商量,你快先别弄你那宝贝药材了。”
上官隐其实早知道是她来了,本想逗一逗她,如今听她口气颇为焦急,又十分正经,忙放下手中的药材,向杜若走了过来。
“怎么了,何事这般着急?”
杜若伸手将他拉出了药房,直拉到了他的起居室里方才停下。
刚一坐下便问他,“你还记得我曾同你说过我在西南那边住过一段时间吗?”
上官隐点了点头,说:“记得,你不是说你解蛊的本事就是在那里学的,若我记得没错,是跟药王城的城主学的是吧?”
“正是,”杜若点头答道,“这药王城的城主现在到华京来了,他的妻子中了蛊毒,很是棘手,我想让你同他见一面,帮一帮他的忙,他同他妻子感情十分之好,若是他妻子没了的话,他一定也活不下去了。”
杜若想到乌朗那满面的黑色印记,又想到珺瑶对自己的好,心中一时间十分难受,眼眶都红了起来。
刚才在乌朗那边,她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就怕自己表现出伤心难过来,再惹得乌朗难过,如今见到了上官隐,她这伤心的情绪是如何也止不住了,全都表露了出来。
上官隐见她如此心中自然疼惜,忙安慰她道:“你不是说过那乌朗的妻子是个十分美好的人吗,这样的人,都是得老天爷眷顾的,放心吧,她一定不会有事的,我们一起想办法,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你的医术可是深得师傅真传的。”
杜若看了上官隐一眼,轻叹道:“你说的我都知道,可你不知道,乌朗说,想要解珺瑶身上的蛊毒,必须得要一种祈国皇宫中的秘药才行。”
“哦,是什么药,他可说了?”
“乌朗说,叫玉露生化丹,你听过这药吗?夜止说这药只是传说有,但并没有人真正的见过,他回去跟王爷回报这事了,也不知王爷会不会知道些什么。”
“玉露生化丹......”上官隐喃喃道,“这药我确实听说过,可也确实没有见过。”
杜若起先听见上官隐说他知道这药,十分高兴,可接着就听他又说,他也没有见过这药,不免有些泄气。
“这药这般神秘,难道真的只是传说不成吗?”
上官隐见她神色低落,轻抚了下她的额发,安慰道:“先不急着下结论,此药毕竟是深宫秘药,王爷从小在宫中长大,我们不知道,不代表王爷也不知道。”
“但愿吧……”
午膳的时候到了,杜若没有多少胃口,只在上官隐的哄劝之下用了些薄粥,便不肯再吃了。
上官隐知道劝说无用,便下定决定心必然要帮她解决了此事。
杜若看似粗枝大叶,性情开朗,但其实她最是重情重义,她将朋友看得很重,她最怕看到自己关心的人出事。
虽然身为医者,他们可能比常人更见多了生死,应该对此事看得更超脱才是,但实际上,正因为见多了生死,才更加地害怕看到鲜活的生命在自己眼前消失,那种无力感,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能明白。
他自然也是理解杜若这种心情的,并且能够感同身受,所以除了陪伴和暗下决心,他说不出更多劝说的话来。
在生死面前,一切的言语都是苍白而无力的,没有什么比人命更加重要。
可是上官隐也明白,这世道很多时候往往就是人命最为轻贱,统治阶级强权之下的人命,从来都如同草芥一般。
未时末的时候,听风来报说外面有贵人来访,上官隐和杜若估摸着应该是夜止来了,忙迎了出去,却见到墨曜和夜止正一同走进来。
上官隐和杜若忙同墨曜见礼,墨曜快步走上前来扶住了上官隐,对他二人道:“先生,杜姑娘无须多礼,咱们进去说罢。”
几个人这才齐齐走到正堂里面去,听风上了茶便退出去了,十分规矩懂礼。
墨曜坐下以后便说:“想必先生也知道本王为何而来,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本王就实话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