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这样爽利的举动,实在是对杜若的脾气,当下也忘了墨霄帮着她作弊那事了,心中豪气一起,又举杯同秦玉对饮了一盏。
秦玉输了这一局,但是酒却喝得痛快,便将什么输赢之类的都忘在了脑后,毫不计较了,只好奇地去问杜若的谜底。
杜若这时候愈发有些不好意思,笑着指向园中东南角的牵牛和白薇说:“我自幼伴着药材长大,所以对与药材有关的书籍都颇有兴趣,刚才见这园中有野生的牵牛和白薇,便突然想了这个谜,谜底便是那句‘烟雨园林花白薇’了。”
秦玉恍然大悟,点头赞道:“杜姐姐你可真厉害!”
杜若吃吃地笑了两声,谦虚地摆摆手,说:“这没什么,若是论这做学问,我可是他们这些人中最差的了,当不上秦姑娘的称赞,”话音刚落,随后又话锋一转,道,“不过若是秦姑娘赞我的医术么,那我倒还算是小有几分能耐的。”
说罢,自己也觉得可乐,更是笑个不停,众人也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心说还没见过谁这般夸赞自己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呢。
不过杜若的医术之高他们都有目共睹,没有人会怀疑她的能耐,她这么说其实也是有打趣调节气氛的意味在,众人又如何会当真?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也喝得差不多了,墨曜便叫夜止让管事过来撤席。
不消多时,管事便带着仆从们来将石桌收拾干净。
上了茶后,管事正要退下,便听墨曜问,“溪中垂钓可使得?”
管事忙答说:“可以的,王爷要钓鱼吗?容奴才去安排安排稍后便来。”
墨曜颔首道:“去吧。”
管事走后,杜若便问,“王爷是说这溪水里能钓鱼?”
“可以。”墨曜点头答道,“这溪水其实是人工开凿的,引的山上的活水,里面养着不少的鱼。”
杜若拍手道:“那感情好,我最喜欢钓鱼了,要不咱们设个彩头,也比个赛怎么样?”
墨曜还未回答,便见秦玉猛地点点头,道:“好啊好啊,我也喜欢钓鱼,不过我爹说我性子不静,所以总是钓不多少。”
杜若一听她这话更觉合心意了,笑眯眯地拍了拍秦玉的肩头,说:“不怕,咱们待会儿两人一组,你找个钓鱼功夫好的,不就行了。”
秦玉也觉有些道理,便认同了杜若的话,却忽略了杜若偷偷翘起的嘴角。
上官隐无奈地摇摇头,心说杜若这调皮的劲头一上来,可真是精力旺盛得很,也亏得今日有这秦玉在,她算是找到了“知音”了,怕是不闹够了不会罢休,只得随她去了。
话虽如此,可他那满脸藏不住的爱意和含笑的目光,哪一点不表明了他对杜若的无限纵容和喜爱呢?
别说现在是要钓个鱼了,怕就是杜若要天上的星子,他也要攀梯去摘一摘吧……
很快,管事就带着人送来的一应钓鱼用具,因不知需要多少,便多备了几套。
越出篱笆,转道而去,众人随着墨曜往前走了一会儿,下了石阶,正好到了溪水边上。
仆从们摆好了矮凳案几,上了热茶果品,便又退出了内园,在外面候着。
这说是分组,其实也没什么好分的,洛青辰和沈婧诗夫妇俩必是要一起的,杜若和上官隐也是一对,墨曜更不会放开洛青染跟别人组队,最后,便只剩下秦玉和墨霄,倒也正好凑成一组。
因为洛府带过来的丫鬟仆妇们大多被留在了外园,墨曜吩咐了管事好生招待,跟着进来内园的,就只有半夏和知书知礼,还有秦玉的丫鬟珠儿,这会儿她们四人再不参与钓鱼比赛,夜止也乐得轻松,只站在不远处护卫众人安全即可。
既分好了组,众人便两两同坐,摆好架势,准备钓鱼比赛。
众人拘于身份,将最上游的位置留给了墨曜,墨曜也没客气,便同洛青染坐下了。
余下的分别是墨霄和秦玉,上官隐和杜若,洛青辰和沈婧诗夫妇俩则居于最末。
因为怕离得近了互相干扰,因而这几组人之间的距离颇远,若不是功力深厚故意听音的,怕是旁边的人小声说话都听不大清楚。
彩头定的也讨巧,就是墨曜庄园上自酿的杏花酿,可见众人并非真心在乎输赢,不过取乐罢了,难得这般齐全地聚在一处,总要玩起来才热闹有趣不是。
钓竿入了水,大家伙便都静待游鱼上钩,不再刻意去管。
秦玉坐下墨霄右手边上,转头看了看墨霄,多次欲言又止。
墨霄早察觉她的视线,便问:“秦姑娘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秦玉听着他生硬的口气,不知怎么的就有些打起了退堂鼓,后又想到她爹的教导,让她知恩图报,又鼓起了勇气,试探地说道:“嗯...今日多谢四皇子替我解围,谢谢你。”
她这声谢谢真诚不作伪,墨霄听罢眸色一暖,语气也不似刚才那般生硬,“秦姑娘不必客气,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秦玉见他面色缓和了,也不再那么拘谨,她本就是不拘小节的性子,便道:“既如此,我便记着四皇子这份情,来日若有机会,定当相报。”
墨霄被她说得一愣,“这本不是什么大事,秦姑娘不需介怀。”
秦玉眨巴着一双大眼睛,连连摇头,一本正经地说:“不借怀不借怀,这怀抱岂能乱借?”
墨霄则有些傻眼,他本不是善谈言辞之人,哪成想竟会引起秦玉这般大的误会,当即便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