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曜称病不出,如此便更有了不见客的理由,整整三日,端瑾王府府门紧闭,任是何人上门求见,管家都称王爷病中虚弱,不宜见客。
可是墨曜这病来得实在太过突然,众人自然忍不住心生怀疑。
但又因皇上发话说不让随意打扰端瑾王爷休养,所以上门求见的官员们再是想要进去一探究竟,在管家有礼的劝退下,和皇上暗暗撑腰的态度下,也只得悻悻离开。
而实际上,管家口中正在“伤寒”中体虚气若的墨曜,眼下却正待在慕秋白的私宅中,同一众友人吃火锅呢。
前儿下了一场春雨,天气转凉,似乎颇有些倒春寒的意思。
墨曜称病不去上朝,也不见外客,府内一切事物都交给管家去打理,今早管家报说庄子上送了些菌子和野味,并着春日里的新鲜时蔬,吃火锅最好。
墨曜突然来了兴致,叫管家将吃锅子要用到的东西都准备好,乔装打扮了一番,便带着夜止等几个暗卫从王府后门偷溜了出去。
管家阻拦不及,只能独自留下来应付那些不死心、没眼力见儿、总是上门来求见的“大人”们。
慕秋白置的私宅离铺子不远,平日里慕秋白想要回私宅也不过需要走上一段路便到了。
墨曜前脚出了们,后脚就派暗卫们分别前去送信,慕秋白最先得了消息,忙将铺子里打点了一番,交代了几个心腹守着铺子,自己则从后院门离开回了私宅,静候墨曜前来。
约摸着过了两刻钟左右,墨曜的车驾到了慕府门外。
茗礼正在门口守着,见人来了,忙招呼两个看门小厮撤下门槛将墨曜的马车迎了进去。
慕秋白闻讯赶来,先揖礼问安。
墨曜撩开车帘下了马车,指着茗礼笑道:“茗礼现在愈发有眼力了,可见是你家少爷教得好。”
茗礼美滋滋地躬身答道:“少爷交代过,伺候王爷一定要尽心。”
慕秋白笑了笑,侧身将墨曜迎进去,并嘱咐茗礼在门外等着迎接其他客人。
茗礼脆声应下,转身便又出了府门。
慕秋白自引着墨曜和夜止往里面走。
身后的小厮们跟着捧着一堆东西,一行人绕过了防雨回廊,进了内院,慕秋白早命人避好了暖阁,里面杯盘碗箸,皆备齐全。
慕秋白将墨曜迎上了主位,方才带着家仆们将墨曜带过来的东西都摆放好。
“王爷带着五熟釜过来,想必是要吃不同口味的锅子,不知王爷可有什么偏好的,秋白也好交代厨房准备下去。”慕秋白给墨曜斟了杯茶,问道。
墨曜笑了笑,“这五熟釜么,自然还是口味多变些吃起来才得趣,你便叫他们按着格子的数量着意准备些就行了,咱们私下聚在一起,没有那么多规矩,便是待会儿他们都过来了,这里各式口味都有,也不怕不周全。”
“王爷所言极是,那秋白就交代下去,让他们这般准备。”慕秋白含笑应下墨曜的话,转身去向府上的管家交代了几句,便回来陪墨曜喝茶说话。
二人不过闲谈些杂事,气氛极为融洽。
正说着话呢,便见茗礼带着上官隐和杜若,洛青辰和沈婧诗夫妇,还有洛青染和洛文君姐妹俩一道来了。
慕秋白忙起身相迎,墨曜和夜止随后也站起身来,众人热情地寒暄一番,方才围炉而坐。
在座除了洛文君之外,其他人都是墨曜差人请来的,不过墨曜见洛文君来了,也并未说什么,面上也没有什么不快。
倒是请人过来的慕秋白解释了一句,“听说洛三小姐今日过来看望红姨娘,日前偶遇时曾听洛三小姐说想念洛小姐,秋白想着我这里离王爷的宅子不远,便自作主张请洛三小姐一块儿来了,还望王爷不要介意。”
墨曜嘴角勾起,挑着眉笑了,“本王是那样小气的人吗?”
慕秋白抱拳笑答:“王爷宽宏大度,自然不是那等小气之人,秋白就是解释一下,也是怕洛三小姐不自在。”
话音方落,众人都笑了起来。
他们彼此之间早已熟稔,平素互相开些玩笑调节气氛也是有的。
墨曜平时不端架子,在他们这些人面前,便更是刻意表现出平易近人的模样,况且他也是真心同他们亲近相交,众人自然也能感觉得到。
虽说这其中免不了有洛青染的原因,但是既认了彼此为友,倒也无人在乎这些,只都诚心结交,是谓君子。
众人正说笑着,管家带着人将调好的汤底和各色配菜酱料等送上来了。
待那坐在中间的炭火炉子上的五熟釜,被几样不同的汤底填满时,霎时间,众人只觉一股浓厚的鲜香味充盈于鼻端,实在好不诱人。
炭火烧得足,五熟釜中的汤汁很快便沸腾起来,热气喧腾而上,勾得众人指腹大动,口齿生津。
墨曜举起酒盏先让了一杯,众人举杯相和,待一杯果酿下腹,气氛更加热烈,墨曜先夹了一块山菌用了,众人方才一一投箸取食。
火锅最妙的地方便在于,它能消融百味,又能照顾到不同口味的人,每个人喜欢什么,自去取食就好。
况且大家伙自一个锅子里面同食,无形中便多了一种亲近之感。
洛文君许是第一次跟墨曜同桌同器相食,是以有些拘谨,直到洛青染替她夹了几次她喜欢吃的菜,她才渐渐放松下来。
其实这也不怪洛文君,别说她没有这样“不守规矩”地同墨曜同桌而食,便是从前在洛府,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