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掌柜,在下来迟了,恕罪恕罪!”
引路的伙计隐隐约约听到汀兰包厢房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张思语带歉意的声音传出来。
“无妨,”李掌柜笑着站起身,“张老板请坐。”
张思坐下后,犹自满面歉然,解释道:“正好有一批货进来,实在走不开,因而耽误了些时候,还望李掌柜不要怪罪啊。”
“张老板客气了,派去传信的人回来同我说了,张老板无需介怀。”李掌柜大度地一笑置之。
张思见李掌柜如此“通情达理”,忍不住赞了几句,李掌柜听得高兴,又想着拉他入伙,自然更不会为了这点小事闹不愉快。
况且他突然派人去请,张思一时有事正好走不开也是有的,不过看他来迟了态度这般恭敬,倒还算上道。
想到张思从前那般气派,家底那般丰厚的一个大富商在自己面前这般“低声下气”,李掌柜心中就说不出的痛快,哪还能顾着生什么气呢。
“张老板是爽快人,你我性情相投,我也是诚心想要帮张老板一把,张老板今日能来,也是信得过我,那我就有话直说了。”
张思忙不迭地点头,一脸感激莫名地样子,“李掌柜这话说到张某心坎里去了,李掌柜能在张某如此艰难之际伸出援手,张某实在感激不尽,李掌柜有什么话只管说就是,但凡能用得上张某的地方,必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李掌柜抿了下两撇八字胡,笑道:“哎,咱们都是正经的生意人,哪需要什么赴汤蹈火,既然张老板认了李某这个朋友,那大家就有钱一起赚,有财一起发就是了。”
“李掌柜高见,张某自愧不如,自愧不如。”
“好说,”李掌柜笑得愈加得意,“海运开通在即,想必不用李某多说,张老板也知道这乃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一旦海上的商路走通了,那可是财源滚滚的啊。”
张思一听完李掌柜的话,双眸便亮了起来,但是很快,便又黯淡了下去。
李掌柜看在眼里,心中明镜儿似的,嘴上却装作不知情地样子,问道:“怎么,张老板莫不是对海运不感兴趣吧?”
张思重重地叹了口气,为难地看了李掌柜一眼。
李掌柜被他吞吞吐吐地态度弄得有些着急,忍不住催促道:“张老板有什么话直说就是,这样遮遮掩掩的,难道是信不过李某这个朋友么!”
“不不不,”张思忙摆手解释道,“李掌柜不要误会,不要误会,唉…你有所不知,张某这般模样并非是信不过李掌柜,而是实在有些难以启齿啊。”
李掌柜嗯了一声,示意张思继续。
张思轻咳一声,面上有些窘迫,开口道:“其实,是因为张某的铺子里的资金已经不足,实在难以支撑海运的开销,只是...唉,可惜我们家在泗水城那里的几艘大船了,虽是客船居多,可听说是能改造成商船的啊......”
话说到后面,张思更像是带着遗憾在自言自语。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张思那句喃喃自语,可是让李掌柜上心了。
“张老板家,在泗水城有大船?”李掌柜的口气,充满了兴味。
偏张思十分相信他,一点不曾怀疑,立马点着头答说:“是,有三艘大型的客船,但是从前都是造来自家出门玩时用的,所以客舱并不太多,据说是可以改造成商船的。”
“好!”李掌柜不由自主地抚掌高叹一声。
“李掌柜......”张思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李掌柜收敛了神色,对张思道:“张老板可想沁芳斋扭转颓势,恢复如昔?”
“自然想。”张思愣愣地点了点头。
李掌柜笑得一脸自得意满,张思见状喜道:“李掌柜可是有什么好办法,还请不吝赐教啊!”
“张老板放心,咱们是朋友么,我自然会尽力帮你的,”李掌柜那两撇小八字胡笑得一颤一颤,“我手边有一批货,想要走水路运出去,可是眼下却没有合适的商船能托付,依我看,张老板不若跟我合作,我如期走货,张老板直接拿银子,岂不是两全其美么?”
张思愣了一下,小心地看了看李掌柜,“这......不知李掌柜的货,是些什么?”
李掌柜假意笑道:“张老板放心,我做生意一向守本分,这个你也应该知道,我走的货,自然都是正经东西,不会叫你难做的,我这样做,也是为了帮张老板渡过眼下的难关啊。”
张思听了李掌柜的保证和解释,果然一脸感动兼之羞愧,直说李掌柜够朋友。
李掌柜笑得尖牙不见眼,大度地摆着手表示不在意。
二人相谈甚欢,意见一致,约定了过几日看货,若是没有问题,便直接去泗水,从那里装货上船,直接出城。
事情谈妥了,李掌柜和张老板一前一后离开了望仙阁。
李掌柜赶着跑去跟洛昇汇报情况,而张思,辗转走了一段,则又折返回了望仙阁......
望仙阁楼上有许多包厢,正东位置最好的梅兰竹菊四大包厢正好相连着,望仙阁私密性好,隔音效果,也好,是华京城的权贵富商们谈事情的首选之地。
不过这包厢隔音再好,也分是隔开的谁,若是老板准备自己听音么,这隔音效果自然就不那么好了。
张思重新回了望仙阁,一路上楼直接去了汀兰包厢旁的湘竹包厢。
“王爷。”一进门,张思便向端坐在桌边的墨曜行礼问安。
“坐吧。”墨曜含笑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