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赵氏一阵眩晕过后便扯着飘风大喊让她去叫大夫,飘风慌慌张张地应了一声,转身就跑了。
小赵氏拖着两条发软的腿一步一哆嗦着走回了女儿床边,“文嫣,文嫣......”
她很想问女儿怎么样了,可话到了嘴边却无论如何也问不出口了。
怎么样?事实摆在眼前,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她又不是未嫁的闺阁女儿,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了,眼前是什么情况,她还用多问吗?
可她不明白,怎么会出了这样的事?
御医不是说了,女儿就是头胎所以脉象稍稍有些不稳,喝几日安胎药调养调养就好了,女儿这几日喝了安胎药,也确实一日好过一日,今儿还到院子里去晒太阳了,正是她陪着去的......
府医很快来了,听见房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喊叫声,登时心里就咯噔一声。
飘风急巴巴地催道:“何大夫,您快着点儿吧,小姐等着您救命呢!”
何大夫深吸了口气,快步进了厢房。
一入房门,便能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气,何大夫知道不好,也不敢耽搁,忙三步并两地跑进去,行礼道:“夫人。”
小赵氏泪眼朦胧地看向何大夫,一把将他扯过来,“快,快看看小姐!”
“哎...”何大夫虚虚应了一声,也顾不得坐了,半蹲下身子,三指并拢搭在洛文嫣腕间。
片刻后,何大夫轻轻地抽了声气,咬牙面向小赵氏,“夫人,来不及了,小姐有出血之症,得尽快治疗才行。”
这话一说完,他就低下了头,实在是有些不敢面对狂躁的小赵氏,夫人发起怒来,不管不顾的,他可承受不起啊......
果然,下一刻,何大夫便被盛怒的小赵氏薅住了衣领,“你撒谎,今早请平安脉的时候,你不是还说一切都好,这还一日不到,怎么就来不及了,啊!”
何大夫有苦难言。
小赵氏诘问他,可他哪知道怎么一回事啊?他要是什么都知道,又何必待在这儿等待小赵氏布下的暴风骤雨!
可是心里再是纠结难言,这时候他也没法当哑巴。
因而,何大夫又强忍着开口道:“夫人,小姐有出血之症,再不治疗恐有性命之忧啊。”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治啊!”小赵氏一听这话也顾不得再责问什么了。
什么也没有女儿的命来的重要啊!
“是,夫人。”何大夫苦哈哈地应了,即刻写下一个药方交给飘风,让她拿着去药房抓药。
“飘风姑娘记得交代煎药的人,要三碗水煎成一碗,煎好后马上端过来给小姐服下。”
飘风看了看小赵氏,见她点了头,这才拿着药方走了。
“小姐这里,还需收拾一下,小产之人忌寒凉潮湿,这......”何大夫又转头看了眼床上。
他这些年辗转在各式富贵人家,也算是见惯了这些场面的,此刻都尤为觉得凄惨,可见洛文嫣的状况确实颇为严重。
小赵氏似乎已经被打击得没了脾气,听了何大夫这话,也只是含泪吩咐秀妍她们赶紧替洛文嫣收拾妥帖。
何大夫适时提出暂且退出去,小赵氏随意地挥挥手,让他先出去,何大夫便就势出了内室。
飘风很快回来了,与站在外间等候的何大夫颔首示意过后便直接入了内室。
“夫人,药煎上了,赵妈妈亲自在那边看着,让奴婢先过来,怕您有别的吩咐。”
小赵氏神色凄惶地点点头,“有赵妈妈在,就好。”
这赵妈妈,是她娘的心腹,她分家出来单过以后手边没有当用的人,她娘特地派过来帮她打理内务,整顿上下的,既忠心又稳妥,她也很是信任。
这个时候有几个心腹在身边,她确实心里还能稍微有点儿主意。
药很快送来了,是赵妈妈亲自送过来的,赵妈妈急着送药进去,只跟何大夫招呼了一声就从他身边走过去了。
在她经过的那一瞬间,何大夫突然闻到一股极其熟悉的气味,忍不住抬起头来看了赵妈妈一眼。
不过赵妈妈走得快,所以那味道很快消失了,何大夫一时也有些摸不准。
洛文嫣喝药的时候正好人清醒过来了,小赵氏怕女儿伤心,强忍着满眼热泪,让女儿先喝药。
可是洛文嫣却似乎有所觉一样,坚持不肯喝药,而是一脸苍白的看着小赵氏,“娘,我怎么了,您说啊!”
小赵氏如何还能再忍得下去,偏过头就哭了起来。
“小姐,您先喝药吧,何大夫说了,您出了血,不赶紧喝药恐有性命之忧啊。”秀妍泪眼婆娑地劝道。
“性命之忧...”洛文嫣喃喃呓语。
片刻后,她慢慢地将手伸到自己的腹间,霎时一股剧痛袭来,她的脸色更加苍白了。
“文嫣,娘求你了,你先喝药,听话,啊......”小赵氏亲自接过药碗,劝女儿喝下。
孩子没了...可以再怀,可若是命没了,那可真就是什么都没有了啊......
洛文嫣愣愣地接过药碗,听话地一饮而尽。
小赵氏见女儿喝下了药,总算是心怀安慰少许,转头对飘风说:“让何大夫进来,再看看。”
“是,夫人。”飘风应声而去,片刻后何大夫又再进了内室。
何大夫依照小赵氏的吩咐,靠近了床边,准备再次诊脉。
不过经过赵妈妈身边的时候,他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
心中有一个念头逐渐成型,何大夫先暂且压下,伸手又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