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呢,洛峥跟叶氏也回来了。
赵氏让良辰和半夏到门外去守着,让洛峥和叶氏坐近一些,准备再仔细商量商量洛青染的事。
待人都坐到近前,赵氏先对洛峥夫妻二人说:“方才我观端瑾王爷的态度,想来皇上的确是赞同这门婚事的,咱们一家子也都愿意,既如此,赐婚就是天大的喜事,该准备的可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马虎,不能让人小瞧了洛家,王爷身份不比寻常公侯王孙,赐婚的旨意一旦下了,说不准就要有些眼红之辈胡乱说些酸话,但我估摸着,她们也不敢拿到明面上去说,顶多背地里说几句酸话罢了,你们都记着,纵使在外面听了什么不中听的拈酸之言,也大可不必理会,反倒自降身份。”
“是,娘说得是。”洛峥和叶氏笑着点了点头。
“另外还有一件事,我要交代你们夫妻,”赵氏又道,“今日端瑾王爷上门来说的这件事,对外切不可透露分毫,省得有乱嚼舌头的损害青染的声誉。”
“娘您放心吧,儿子(媳妇)知道分寸。”
赵氏点点头,“那就好,行了,那你们也都回去吧,等赐婚的旨意下来,再来说其他的吧。”
“是,娘,儿子就带着澜依和青染先行告退了。”洛峥起身拜了一下。
叶氏和洛青染也随即起了身,一同向赵氏行了个礼。
赵氏摆摆手,笑着说:“去吧。”
一路无话,洛峥一家回了集英堂,叶氏没让女儿回潇湘居,反倒将人留在了她房里,又说了好一阵子话,方才放洛青染回去。
待洛青染和半夏主仆回到潇湘居的时候,已经巳时过半了。
略坐了一会儿,半夏就带着人下去张罗午膳。
午时过后,洛青染用罢午膳,收拾一番,才回到内室去歇着。
寻常时候,这个时辰正是她午睡的时候,可今儿大抵是心思不定,所以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了许久也没有睡着。
临近五月,晌午时分已经开始热了,洛青染躺在床上翻腾不休,没一会儿就折腾出了不少的香汗。
她抬起手对着双颊轻轻扇了扇,还是觉得燥热不堪。
无法,只得起身披上了外衣,想着出去到窗边坐坐,吹吹风,以解燥热。
一出去,就见半夏正拄着桌子打盹儿。
洛青染本想轻声走到窗边,自行开了窗子散散热,谁知刚一抬脚,半夏就醒了。
“小姐,您怎么这时候就起了,您才躺了一刻钟而已。”半夏揉了揉眼,站了起来。
“我热得睡不着,”洛青染手执团扇,轻轻扇了扇,对半夏说,“要不你回去睡吧,我这边又没什么事,我自己到窗边坐一会儿就好了。”
半夏忙摇了摇头,走过来扶着洛青染说:“奴婢不困,今儿这天气是有些热,可能内室里太闷,小姐才睡不着的,您坐着,奴婢给您打扇吧。”
“我自己扇就行了,你别忙了,跟我一起坐吧,兴许窗边有风,也不必打扇了。”洛青染走到临窗的小榻上坐下,对半夏道。
半夏见洛青染确实热得厉害,忙说:“要不奴婢给您拿点生津的果子过来吧,兴许您吃了就不那么热了。”
洛青染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便点了点头,应了半夏的话。
“那小姐您先稍后片刻,奴婢去去就来。”说着,半夏便转身走了。
午时的窗边并无什么凉风,洛青染轻轻吁了口气,斜倚在软榻上,左手执扇,慢慢地扇着。
其实天气也并非真的那般热,洛青染之所以会这样,说到底还是因为心不静。
门口处传来脚步声,洛青染还以为半夏回来了,也没抬头,而是语带倦意地说:“你怎么快就回来了,半夏?”
话音方毕,并没有听到半夏的回答,洛青染这才抬起头来,向门边看去。
这一看之下,她便忍不住轻轻地“啊”了一声。
王爷!
“怎么了,倒像是不认识了似的,见了我,怎么这般吃惊。”这笑意盈盈,站在洛青染身边的人,可不就是才离开洛府不久的墨曜么!
洛青染忙从榻上站起来,下意识地向外看了一眼,“倒不是吃惊,就是没想到王爷这时候过来。”
“放心,”墨曜轻笑道,“我既然敢来,自然也是有分寸的,不会让别人知道的。”
“谁说这个了,”洛青染被墨曜戳中了心事,不自觉地嗔了他一眼,“王爷...要不就在这儿坐吧。”
青天白日的,反正到哪里去坐都不好,还不如直接将窗子放下,就让墨曜在这小榻上坐了。
反正地方也够大,直接将挪到一头上的小炕几搬过来放到中间,也好放茶水。
思及此,洛青染便自己伸手要去挪那炕几,又吩咐半夏去沏茶。
“别忙了,”墨曜却伸手按住了她,“我是来给你送些东西,差人来不便,就自己跑一趟了,正好见你未曾歇午,我便进来了。”
说罢,墨曜便将手上提着的一个小食盒放到了洛青染身前的炕几上。
洛青染这才看到,他手上提着食盒。
她愣愣地抬头看向墨曜,便见他含笑又说:“宫里送下些水晶梨子,多汁甘甜,我想着今日天气有些热,便给你送过来一些,方才见你正在此处纳凉,想来也是觉得热了,正好,这梨子是冰镇过的,你放一会儿再吃,便不会那么热了。”
洛青染的心倏然一紧,一时间心头五味杂陈,又酸又软。
这个人,大晌午的,烈日当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