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曜也没有说得太直白太深入。
毕竟有些事情还没有完全摊到明面上来,他能对洛青染毫无保留地倾尽所有,对别人却不行。
但是洛峥是洛青染的父亲,该嘱咐的话他还是要嘱咐。
不过也仅止于此,再多的,还是要等慢慢地,循序渐进的渗透下去。
毕竟,他这位未来丈人刚直不阿是出了名的,太过“刺激”的消息,还是不能一下子全都抖落出来。
跟洛青染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墨曜便告辞了。
是夜,威后盛装打扮,宫门大开等着迎接祈阳帝,却在快到酉时才接到敬事房派人送来的消息,说祈阳帝今夜宿在承欢宫了。
敬事房的人见威后脸色不好,送完了消息就赶紧跑了。
按理说,他们不应该这么迟才通知威后,皇上晚上改宿承欢宫的消息,可是上头交代这样做,他们这些下等的奴才还能怎么办,只能按上头的吩咐行事呗。
敬事房的人送完了消息就脚底抹油跑了,所以很幸运的错过了一场盛怒。
威后描画精致的眉眼,扭曲得不成样子,在丽德殿内大发雷霆,其破坏力丝毫不亚于得了“疯病”的洛文嫣。
紫英和徐公公几次劝阻都不见成效,威后盛怒之下,根本听不进他们的话。
无法,二人只好吩咐宫人们关紧丽德殿的殿门,想着好歹等威后气性缓和一点儿再找机会相劝。
威后发了一阵脾气,砸了大半的东西,精心准备的华丽衣裳也乱了,袖口上的金线甚至都抽了丝,上好的蜀锦绣缎,全都毁了。
紫英和徐公公瞅准机会,忙上前你一言我一语的规劝起来。
“娘娘,您别动气了,伤的都是自己的身子啊。”徐公公这话虽然不是十足十的真心,但是也不全是作假。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至少他心中的忧虑是真的。
紫英比徐公公还要着急,为了劝说威后,她甚至难得没有反驳徐公公的话,“娘娘,徐公公说得是,您这样,还不是糟蹋了自己的身子,奴婢看着也心疼啊!再说,皇上突然又去了珍妃娘娘宫里,兴许就是为了白日里的事情在敲打您呢,您这个时候可不能动怒啊,否则一旦传到皇上耳朵里,对您更加不利。”
威后发泄了一场,此时人也平静了不少,两个心腹的话,她也不是一点儿都听不进去了。
可是听进去归听进去,接不接受得了,又得另说。
她何尝不知道皇上是在敲打她?可皇上敲打她,为何非要拿珍妃来做引子,难道就不能换个别人么?
她好容易,才将珍妃的风头压下去,皇上此举,不是生生的打她的脸么!
今夜皇上本该宿在她宫里,如今却突然去了珍妃那里,明日这宫里还不知要有多少难听的流言传出来呢!
那些个贱人,不敢当着自己的面说,私下里凑成一团也要讲究自己,这个脸,她怎么丢得起!
紫英不愧是跟在威后身边最受信任的宫女,威后还没有明说,她就将威后的心思猜出了大半。
“娘娘,”紫英抚了抚威后的心口,柔声劝道,“这宫里最不缺的,就是长着嘴巴的人,嘴巴长在别人脸上,谁又能保证他们什么都不乱说?可是只要没人敢当着您的面说,您就还是这后宫最威严的皇后娘娘,别的娘娘再是得宠,想要越过您的地位,也是不可能的!珍妃娘娘眼下瞧着是受宠,可是珍妃娘娘无后,这宫里,没有后的娘娘,再得宠,又能怎么样呢?”
紫英这话本是为了劝说威后,可是说到后来又惊觉不对,忙不敢再说了。
珍妃无后,可皇后娘娘也无后啊,这下可是说错话了,找死!
紫英担心地低下头去,暗悔失言。
常言道,多说多错,这话果真没错,自己还是话太多了!
威后听到紫英那句珍妃无后,确实也想到了自己,自然不怎么高兴。
但是这一回,她倒是奇迹般的没有责怪紫英,只训斥了一句,让她说话注意些分寸,就没有下文了。
紫英本来战战兢兢的等着责罚,可是预想中的责罚没有,只有一句不轻不重的训斥,紫英吃惊极了。
威后也没有管紫英如何惊异,只吩咐她跟徐公公道:“将这些东西都收拾走,拣着新的从本宫的私库里补上来,叫人准备热水,本宫要沐浴。”
“是,皇后娘娘。”紫英和徐公公忙垂首应下威后的吩咐。
次日一早,早朝过后,祈阳帝单独留下了秦忠,挥手让其他官员们都退朝去了。
秦忠顶着一干文武重臣们探究的目光,不明所以的跟着祈阳帝去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祈阳帝和颜悦色地让许公公给秦忠赐座。
秦忠诚惶诚恐的挨着凳子边缘,背脊拔得直直的,等着祈阳帝垂训。
祈阳帝笑得很和缓,口气颇有些随意,问说:“秦将军对四皇子,看法如何?”
秦忠闻言心中一凛,思绪飞转,最后中规中矩地答了一句:“四皇子乃陛下之后,自然是极其优秀的。”
祈阳帝知道秦忠有顾虑,倒也没有刻意为难他,便直言道:“那秦将军觉得,朕的这个四皇子,配令千金可合适?”
“啊?”秦忠愣了。
皇上问得什么?什么配不配的?
秦忠愕然的表情不似作伪,奇迹般的取悦了祈阳帝。
只听祈阳帝大笑道:“秦将军不必惊愣,朕就是私下问问,四皇子已经到了适龄婚配的年纪,朕相中了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