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晚些时候,小赵氏午睡起了,飘风赶紧带着人进去伺候。
净面、梳头、换衣,折腾了一通,小赵氏精神头才好了一些。
但人瞧着还是有些恹恹的,不若往日里那副盛气凌人、光彩照人的模样。
脸面丢了,女儿疯了,可日子还是得照过,小赵氏再是懒怠,也不敢放手将中馈大权交到几个姨娘手里。
特别是柳姨娘那边一直虎视眈眈,小赵氏轻易不敢放松。
所以,每日下午招过各院各房管事议事的事,小赵氏从没有推过。
今日亦是照旧。
待各管事将需要小赵氏决定的事情汇报完之后,小赵氏便开始一一处理起来。
她从前掌管着国公府偌大的中馈,都兼顾得来,如今只是管着侍郎府里的大小事情,自然不在话下。
没一会儿功夫,该处理的就都处理了。
府里的管事大多是她自己的心腹,所以管起事来也方便当用。
这也是小赵氏为何自己身子不爽还是不肯放权的原因。
一是忌讳柳氏趁虚而入,二也是因为府里的管事们都还算有数,没有积压很多事情留给她处理,所以她的精神头还算够用。
小赵氏处理这些事情的时候,并不忌讳飘风,还是带着她在身边伺候。
飘风也一向做得好,从不多言多语,也从不做小赵氏吩咐以外的事情,单就这一点,就让小赵氏十分满意。
否则也不能踢了飘絮这个原本的陪嫁,转而提拔了飘风上来。
可是今日,伶俐忠心的飘风却屡屡不让小赵氏满意。
管事们离开后,飘风伺候小赵氏喝茶,可是茶沏得格外烫口,差点儿将小赵氏烫伤。
小赵氏瞪了她一眼,叫她重新换一盏茶过来。
飘风慌慌张张地应了,拿着茶盏转身就打了个粉碎,溅起的热茶汤泼了她自己一裙摆。
小赵氏眼皮跳了跳,神色不虞地呵道:“你怎么回事,丢了魂了!”
飘风回身来跪下磕头道:“夫人恕罪,奴婢,奴婢这就收拾干净,夫人息怒。”
也许是飘风脸上慌张而欲言又止的神色触动了小赵氏,小赵氏开口叫住了飘风,问说:“你平日里从不会这样冒冒失失,出了什么事么?”
小赵氏对飘风还是很重视的,她身边现在最得用的心腹就飘风一个了,所以见飘风这样失魂落魄,魂不守舍的,她也要表示表示关怀。
哪知飘风听完她的话反而更加慌张,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看了她多次,每次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小赵氏心里一动,脸色渐渐沉了下来,“那茶盏先别收拾了,你倒是说说,你这幅样子,为了什么?有什么话就直说,别吞吞吐吐的,你知道我最不喜欢有人隐瞒我。”
飘风复又跪了回去,神情惶急,一开口竟然带出了几分哭腔,“夫人,奴婢...不是奴婢想要隐瞒您,是奴婢实在不知道,这件事该怎么跟您说,又到底该不该跟您说啊!”
“说!”小赵氏眉眼一厉。
她平生最恨别人跟她说话遮遮掩掩,说一分留三分了,特别是对底下的奴才们,她有着很严重的控制欲,从不允许她们隐瞒她一分一毫。
正因为知道,所以飘风也不敢隐瞒了,忙哭丧着脸道:“奴婢,奴婢这话也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不知夫人可还记得,奴婢跟您说过,有个同乡在二皇子府做下等丫头,自从小姐嫁进二皇子府后,奴婢,奴婢就听您的吩咐一直托她打听小姐的情况,今日总算是有些眉目了,奴婢那个同乡说,说......”
“说什么,你倒是快说呀,想急死我!”小赵氏一听说有女儿的消息了,再也坐不住了。
飘风这个“同乡”,她也知道,她还找人暗地里查过,身份可以确定,所以她才吩咐飘风联系这个同乡,就是为了得到一些女儿的消息。
女儿自从嫁进二皇子府,她就连一面也没见过,去了几次,都碰上女儿“失心疯”发作,闹得不成样子,根本无法见人,她一颗心日日悬着,早就急得不行。
“夫人,”飘风哭哭啼啼的,“奴婢那个同乡说,小姐,小姐好像没有疯,是被二皇子圈禁起来了,夫人,您可得救救小姐啊,奴婢的同乡说,小姐这么长时间,连屋门都没有迈出去过......”
“你说什么?”小赵氏不敢置信地后退了两步,跌坐在了软榻上,“你说文嫣没有疯?”
“是奴婢的同乡说的,奴婢也不知是真是假,可是奴婢想,若是真没有这事,奴婢的同乡怎么敢送出这样的消息来?她可是收了咱们许多好处呀!”飘风越说越觉得这事可信,是以哭得更凶。
“二皇子将文嫣圈禁起来,他要干什么?”小赵氏喃喃地摇着头,一副实在不能相信的模样。
“谁知道呢,”飘风哭着道,“对了,夫人您忘了,前儿还听说二皇子给新来的秦将军家中送了不少礼物去呢,您说会不会是......”
飘风惊唿一声,捂住嘴巴不敢说了。
她的话虽然没有说完,小赵氏却听进去了。
飘风不敢说,小赵氏却没有这些顾忌。
只见她咬牙切齿地道:“他这是想要抛弃我女儿,另娶一门高门贵女了!他怎么能这样对文嫣,这个人面兽心的东西,枉费我们一家对他相信至极,他就是这么对我们的!”
“那,那小姐真的是被......”飘风也顾不得哭了,惶惑焦急地看着小赵氏,一副没了主意的模样。
小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