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院正跪在床边,闻言转向太后,叩头道:“启禀太后娘娘,请恕老臣医术浅薄,老臣不敢欺瞒太后娘娘,可老臣实在诊治不出皇上是何病症啊!”
太后听罢脸色一白,“你竟诊不出是何症状?”
张院正头垂得低低的,趴伏在地上,不敢出声。
他行医几十载,自问也遇到过不少的奇难杂症,也治好过不少的急症,可是,像皇上今夜这般的病症,他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他心里很清楚,若是一直不能诊治出皇上的症结所在,他这个太医院院正的位置坐不牢还是其次,最怕是丢了性命又辱没了张家一世英名啊......
太后没有再问张院正,而是径自去了床边。
祈阳帝此刻正安睡在床上,乍一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若不是听闻祈阳帝方才是吐血之后晕倒了,太后一定不会怀疑祈阳帝得了什么病。
因为这雕花大床上躺着的人,明明脸色如常、眉目舒展,瞧着就是一副安睡好眠的模样啊?
可若是真没病,皇后又何必大晚上将太医院的人都召过来问诊?
太后咬了咬牙,凝神片刻,对许芝年吩咐道:“你即刻出宫去,将长公主和端瑾王爷都召进来,对了,让长公主将那个曾经为小郡主诊治过急病的大夫一并带来。”
“是,太后娘娘。”许芝年轻应一声,转身疾步跑了。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整个丽德殿内人声不闻、静寂非常。
威后在几次开口只得到太后的白眼之后,也选择闭上了嘴巴,不再说话,而是静静地等待消息。
她真是不明白了,太后为何对她这么大的意见,难道皇上出事了,她就不着急么?
她若是不着急,又何必差点将太医院掀翻过来?
难道就因为皇上独宠自己,太后就看自己不顺眼了?
这也太过分了吧!
谁规定做皇后的就不能独得恩宠了?
皇上愿意来她宫里,难道她还傻得将人往外推不成?她费了多大劲,才将珍妃她们的势头压下去!难道还要主动给她们创造机会,让她们重获恩宠,再爬到自己头上吗?
太后未免也太偏颇了!
还有珍妃,没想到她居然能得了太后的青眼,太后不是一直不喜欢她么?怎么今夜却让她陪着过来了?
看来自己这些时日光顾着讨好皇上,却忽略了后宫中其他的动静,待皇上苏醒过来,她还是要好好筹谋才行......
时辰在威后的胡思乱想中渐渐消逝,许芝年气喘吁吁地回来之时,祈阳帝却忽然醒了!
太后见到祈阳帝睁开了眼睛,立即念了声佛号,然后赶紧问祈阳帝感觉如何。
祈阳帝眨了眨沉重的眼皮,愣愣地看着太后,“母后?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
太后闻言泪如雨下,来不及回答祈阳帝的话,赶紧招过张院正等为祈阳帝诊治。
祈阳帝困惑地扫视了一圈,最后听到张院正说:“启禀太后娘娘,皇上的脉象已经渐渐趋于平稳,想来应该是急火攻心才会吐血昏迷。”
祈阳帝眨了眨眼,回想了一下,终于想起自己昏迷前的事情了。
对了,他方才睡着睡着,忽然觉得心口一痛,接着喉头涌上一股腥甜,之后再如何,他就不知道了......
张院正说他昏迷了,那么他不记得之后的事情,也就说得通了。
“母后,儿臣无事,劳您操心了,这么晚了,您回去歇着吧。”祈阳帝费力地抬起右手,拍了拍太后放在床边的手背。
太后擦了擦颊边的泪水,温言道:“皇上不必顾忌哀家,只要你能好好的,哀家少睡一会儿,又当得了什么事,皇上到底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就吐了血呢?难道是有人惹你不快了?”
说罢,太后还意有所指地瞥了威后一眼。
威后接收到太后那怀疑的一瞥,也觉委屈,但此情此景之下,她到底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落了几滴泪。
祈阳帝见威后委屈落泪,自然心疼,于是忙道:“儿子是做了个梦,才会突然气血上涌,此事与皇后无关,母后便不要怪罪她了,皇后应该也吓坏了,您这么说她,岂不委屈了她?”
威后闻言哭得更加可怜,“皇上别替臣妾开脱,这都是臣妾照顾不周,臣妾自是有罪的,母后教训得极是,臣妾方才吓得半死,如今见皇上醒来,总算安心一些,只要皇上安好,臣妾受些委屈也无妨的。”
太后听了威后的话,眉头皱得更紧,“你委不委屈的哀家不知道,哀家只知道皇上是在你的宫里出了事,现在皇上醒来了一切都好说,可若是皇上真有个什么万一,你怕是也担当不起这个罪责的!”
她现在竟是看不透皇上到底怎么想的了,缘何又会忽然重新宠幸皇后?
不过,皇后近来这面相是娇嫩了不少,宫内传言,都说她找到了什么回春的秘方,难道真是因为这个,才重获盛宠的?
“太后教训得是。”威后被太后刺得怒气翻涌,可是面上却没有表露分毫,反而愈加恭敬太后。
祈阳帝见此心中对威后更是怜惜,但是太后现在正在气头上,他也不能做得太过明显,惹太后不快。
遂向威后投去个安抚的眼神,转而对太后道:“母后担忧儿臣,儿臣知道,可儿臣同样担忧母后,如此深夜,惊扰了母后安歇,儿臣心中实在过意不去呀。”
太后听了祈阳帝这话,心头总算是好过一些,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