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阿骏,你为什么要装同性恋?”
五彩斑斓不足以形容顾骏脸上的表情,他先是愣住了,再是干涩的笑脸企图蒙混过关打哈哈,问我,“三婶,你跟我开什么玩笑?”
“开没开玩笑你清楚,”我放下叉子,碰到盘子一声脆响,我正儿八经地看着他的脸,微笑说,“至于为什么我就不问了,不过,我不是你的敌人,相反,我觉得,我们可以做笔交易。”
顾骏收敛了笑容,面色冷下来,一双星目看着我,顾家男人的眼睛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深邃,深不见底。不论是顾承中还是林阳,或是顾启中。
“三婶,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我的取向家里所有人都------”
没等他说完,我从茶几抽屉里拿出一沓照片来扔在茶几上,厚厚的一沓照片,“啪”的一声,像是打在顾骏脸上。
“你好好欣赏看看,毕竟,口说无凭。”我重新拿起叉子,剜了一小口蛋糕塞嘴里,巧克力甜腻香醇的味道顿时绽开味蕾,“我向来只相信亲眼所见。”
顾骏迟疑地看着茶几上的照片,只是第一张他就傻了眼,慌张地抓起来一张张过目,看到一半,他脸上骤变,威胁地看着我,把照片摔在茶几上,露出了原本的面目,冷森森地问我,“你什么意思。”
我把照片收拢了,一张张看,床上的,车上的,酒店停车库的,激情飞扬,我云淡风轻地说,“你这样的态度,可不是好好说话的样子哦。”
顾骏勾着唇看我,危险,害怕,怀疑。
送走顾骏后,我上楼洗了个澡打电话给刘思涵,她大约是在睡觉,懒洋洋的,软绵绵的声音说,“他怎么说?”
我站在落地窗前,推开窗户,扭着脖子舒展筋骨,“一脸的懵逼。你说他还真是能装啊?这些年都扮成同性恋,也不知道是为了逃避谁的目光,有意思。”
“你告诉顾承中了?”
“没有。不过,以他的绸缪,未免看不清楚。但或许,连他也掉进坑里了,既然是一场好戏,我何必告诉他?那多不好玩。”
刘思涵叹气,“这错综复杂的,你可别选错了对象,顾骏的心思一点都不浅,能忍辱负重的人,大都是心狠手辣的,自己都狠得下心逼入绝境,对旁人又怎么会手软?”
“他最好是别手软,不然,可辜负了我对他的期待。”
“好,有事再联系我。张骏那边,你可告诉了?”
“没有。他不知道的好,不然该骂我了。”我怅然地叹气,“亏得我还有你在。”
刘思涵讪笑,“别,别深情款款的,我怕死你了。”
“我又不会杀你。”
“那是因为你知道,当年那件事后,我就不会再背叛你,伤害你一丝一毫。”
“将心比心。”
“你小心为上。”
我笑道,“知道。”
收了线,我握着手机看远方。
天高云淡,万物美好。却物是人非。
回到我住院的那段时间。
那段时间,我不少时候都是在病房里发呆,大多数时候,我都在回忆这些年的经历,我特别佩服自己,走过这么多路,经历过那么多惨痛,竟然还没疯还没去死,真是厉害。
脆弱一点的人早疯了,要么割腕跳楼一死解千愁,我还能活的这么朝气蓬勃,除了内心那点善良和自尊,大约是因为我打心底就是个狠毒的女人。
发现顾骏的问题不是一次两次,但都是些微小的细节,比如外套上的一根卷曲染色的断发,帮我检查身体时近距离会闻到橙花和广藿香两种气息的混合。
如果说那根断发是偶然,当然,要多亲密的距离才能落到他肩膀内侧靠领口的位置。那多次的橙花和广藿香是怎么融合到一起的?兴许这世界上的确有橙花和广藿香结合的香水,但两种中调味道同时出现,嗅觉敏锐的人会察觉异样。
原本我没对顾骏产生什么怀疑,但当他一次次把我和顾承中的问题引向林阳的时候,间接告诉我一些顾承中不曾启齿的话时,我开始怀疑。
怀疑只是怀疑,我让刘思涵帮我查查看,如果事实是我想多了,那就完了。可结果是照片上那般,我就觉得,这场戏,好看多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却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黄雀。
顾骏这个人,很有意思。
周一清晨,顾承中送我去顾氏,早在此前,他就安排好了一切,无论是办公室还是职位,只等着我去公司。他原本说要送我上去,但很恒丰有晨会,我谢绝了,带着助理一个人上去。
办公室在24楼,公司高层管理者的办公室大都在这层。坐林阳的vip电梯上去,招摇过市,我就是故意的。
去的时候有点迟了,问了前台秘书才知道,他们全都上林阳的办公室开会去了。
我去办公室转了一眼,然后直奔25层会议室。
肖珊看到我的时候,都惊呆了,正要说话,助理先开口,“麻烦准备一杯咖啡,不加糖不加奶。”
我大步往前,径直推开会议室的玻璃门,一票人都盯着我看,尤其是坐在上方的林阳,一脸的愕然,他皱了皱眉头,站起身来,“小唯,你怎么来了?”
“林总,顾太太代表顾先生出任集团的副总裁,这是人事命令,您请过目。”助理送上文件,而我坐在他对立面的空位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