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儿?你听得见吗?’
‘乐儿,告诉我你在哪儿。’
‘乐儿,我为什么探寻不到你的气息?’
‘乐儿……’
琴乐记不清是第几次听到这些话了,从他们被万蛊门抓住后不久,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她都能收到元谷的信息,而她始终都不愿理睬。可是现在元若兰被带走,不知道被关在哪里,她只能凭借她微弱的气息确定她还活着。另外,她几次以心传音都没有获得对方的回音,更加加深了她的担忧。她开始犹豫要不要联系元谷,因此越来越沉默。
卓梓辰发现了琴乐的不寻常,小心翼翼挪到她身边。
“睡了?”
“……”
“今晚,月色不错。”
“哈?”琴乐起身指着头顶一平米的小窗户,“哪来的月亮?”
“你没睡啊?”
“……”
“怎么了?”
“没什么。”
“我可是难得想给人当下倾诉对象。”他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那,我睡了?”
“额,那个……”
“嗯?”
“如果一件事你已经搞不定了,有人要帮你,可是你又不想让他帮,怎么办?”
“女生都这么纠结吗?”她看他还在揶揄自己,立刻用行动表达不满,背对他躺下。
“你说的这个人,是来贵阳前你私自离队去见的那个吗?”
“你?!”她从地上跳起来。
“诶!我是担心你的安全才跟上去的!”
“不会啊,你要是跟着,我不会不知道啊。”
“嘿嘿,知道你厉害,所以……”他吊足琴乐的胃口。
“所以什么?”
“反正,山人自有妙计。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没,没什么关系。”
从魅影教出来没多久,她已经发现了元谷的气息,只是对方似乎一直远远跟着,没有上前的意思,她也就自动屏蔽了他的存在。上海惊现危机一幕时,他的气味格外浓烈,惹得她心烦意乱。事后,她干脆找他出来,把他气走。没想到在她说了“我绝不会认负心汉做爸爸!”这样的话之后,他依然还是跟来了。
“你说没有就没有吧。”卓梓辰拍拍她的头,手掌的温度穿过头发直击心脏,她突然觉得脸颊一热,赶紧缩头躲开。他略显尴尬,“咳咳”两声清清嗓子,接着说道:
“不管你们之间的关系是好是坏,至少他对你没什么恶意。所以,为什么不接受别人善意的帮助呢?”
“可,可是这样,是不是太没骨气了。”
“错!大丈夫能屈能伸,何况你也没有屈就什么吧。”
“我不是大丈夫!”
“哈哈哈,小女子也一样啊。”
“我也不是小女子!”
“那你是……”
“我,我。”琴乐一时词穷,窘迫的样子在卓梓辰看来,单纯可爱。
“如果你所说的事情还要关乎一群人的生死,就你那点委屈还重要吗?”
琴乐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她没有想到自己一早就被这个人看穿了。他似乎和之前那个吊儿郎当的闹人精不一样了,变得没有那么讨人厌了。
离关押琴乐几人不远的地方,元若兰在一片黑暗中醒来。她浑身酸疼,魂力探寻到身体里的蛊虫被欧阳劫称为蛊壳的东西包裹,那东西形似核桃,只是颜色是墨绿色的。她试探性地碰碰那东西,蛊虫没有半分反应,果然已经进入了休眠状态,安静的呆在连接心脏的下腔静脉,只差一步就能捣毁心房。
从鬼门关绕了一圈的她突然觉得活着真好,她突然想起自己之前在魅影教顶撞元谷时的情形,终于明白了他们为什么如此生气。
她支起身子,靠在正对着小窗的墙面上,窗外乌云很厚,和她如今的处境倒也相称。她左手画出修复咒印,由于琴乐还没教全,因此只能画出一半。咒印意外的起了作用,开始慢慢修复被捣毁的血管。奇怪的是,损伤的血管中有三分之一已经自行修复,难道这也是摄魂师的能力吗?
她一遍遍牵引魂力游走在咒印符号上,身体的不适一点点抽离。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的墙体忽然有了变化,变得软塌塌的,没等她做反应,背部的支撑就消失了。接着,她仰面向后,倒在软乎乎的物体上,那物体甚至还发出了“哎呦喂”的惨叫声。
“谁在上面,给我下来!”
“额……”她瞧着自己四仰八叉的丑模样,还莫名其妙被不知道来路的人命令,自然不愿意照他说的做。“我才不要!你自己爬出来!”
“哟哟哟,脾气还挺大!”这声音似乎在哪儿听过。
“我好好的靠在墙上,你把我变成这样,还说我脾气大?!”
身下的墙体很怪异,看上去和之前没什么差别,材质却像果冻一样,按上去立刻陷下一个窝,松开的时候又会恢复原状。
“你这臭丫头!”对方尝试着抬起她,几次之后徒劳无功。
“我这病体残躯的,要维持这墙已经不容易了,你再不起来,它就要变成硬梆梆的那种了。然后我就会被压成肉饼,跟着上天堂喝茶去了!”
她嘴里“嘁”了一声,身体还是乖乖爬了起来。
“嘿,你还不算太坏。”
“……”
她站在一旁,看一个衣衫褴褛的人爬出墙壁,一种熟悉的酸臭味袭来,她立刻想起了什么。
“你是,车里的……”
“诶?你是那个小姑娘?”那人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我们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