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蓉这才知道绿意的身份竟然是夫君奶娘的女儿,而且绿意很早就定亲了,只是一直没有完婚而已。
听了舒鸿煊的话,她就明白应该为绿意准备一份怎样的嫁妆了,就冲绿意的身份,是夫君奶娘的女儿,这份嫁妆就不能少,更不用说从夫君口中得知,他是将绿意当成姐姐看待的,绿意甚至为了照顾他,宁愿推迟了婚期也要等拂云居有了主母才完婚,这份心意也很重,嫁妆就更加不能少了。
江映蓉心里有了计较,嘴上应道:“是,夫君放心,我一定会让绿意风风光光出嫁的。”
“蓉儿,你嫁给了我,有些事,我要跟你说的。”舒鸿煊很严肃,以至于江映蓉心一紧,差点提到了嗓子眼上。
舒鸿煊拉着江映蓉来到内室,坐在床上,让江映蓉坐在他大腿上,他头轻轻的搭在江映蓉的肩膀处,喷洒的热气让江映蓉有些痒。
“蓉儿,在这个家里,除了华娘可以全身心的信任之外,其他人,你都得留一个心眼。”
第一句话,就让江映蓉震撼异常,她动了动,想要转过头看舒鸿煊,被舒鸿煊阻止了,她乖乖的靠在他的怀里,静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在这个家里,二叔和二婶一家,也是可以信任的,只是我刚才说的除了华娘可以全身心的信任的意思,是指无论华娘所作所为,都只会是为了我们好,所以你不用担心华娘。
二叔一家可以信任,他们心地善良,但我怕有人会借着他们的手来加害于你,所以你要留一个心眼,但是大体上,二叔一家都是可以信任的。”
舒鸿煊说的轻淡描写,江映蓉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她不是蠢顿之人,老实说,能从太学院女学里顺利通过毕业考的人,都不蠢,她自然听出了舒鸿煊的言外之意。
就是听出了言外之意,她才震惊!
这话的意思不就是说,她的婆婆梅氏,是在“有人”的那个范畴里?
广平候府一共就两房,舒鸿煊说二房可以信任,却没有提他们这一房,又说怕有人会借着二房的手来加害于她,这不就是说这个“有人”,是指他们这一房的人?
而他们这一房,想来想去,只有梅氏才有这个动机——她是继母!
梅氏的风评很好,就是她的母亲也对她这个婆婆赞不绝口,当时广平候府上门提亲,她母亲就说过,她有梅氏这样的婆婆,婆媳关系都不会很差。
万万没有想到,这么一个备受上京主母称赞的人,居然会是夫君口中需要防备的人。
上京的风评与舒鸿煊的亲口所言,信谁?
都不用迟疑和纠结,江映蓉立即就选择相信了舒鸿煊。
不说刚才舒鸿煊那番让她多点信任他的话,就说舒鸿煊是她的夫君,她就会相信他了。
她很清楚舒鸿煊的为人,他犯不着说这样的话来污蔑梅氏,既然如此,那肯定就是梅氏有问题了!
舒鸿煊静静的观察着妻子的神情,见她震惊了好一会儿,又慢慢恢复了正常的神色,就知道她已经想明白了,也已经接受了。
他继续放下炸弹。
“我的亲生母亲,是被广平候侯爷亲手毒害而死的。”
“嘶——”
江映蓉吓得心肝都颤了颤,手都抖了,再也忍不住,一个用力,转头看向舒鸿煊。
一眼就跌落了一双深邃黝黑的眸子里,只是那双眸子,带着一股隐忍的恨意,也带着一股狂风暴雨,只要跌落进去,就会被吞噬,被淹没。
她心中倏地涌起了一股怜惜和心痛,她想象不了,当他知道自己亲生母亲被自己父亲害死之时,心情是怎样的,那应该会很绝望吧?
生他养他的母亲被父亲害死了,无论如何,只要有点良心的人,都难以接受这样的事。
江映蓉伸出手,揽住了舒鸿煊的脖子,青涩的将自己的红唇印在了他的唇上,无声的传递自己的怜惜和安抚。
舒鸿煊抱着她腰肢的手一紧,更加用力的回吻着妻子。
半响之后,两人才分开。
江映蓉侧着身,头靠在他的胸膛里,紧紧的握着他的大手,在表达着自己的立场——无论如何,她都会跟他同进退。
“在娘亲生下华娘之后,那个畜生就每天亲手端一碗燕窝给娘亲吃,娘亲整整用了一年的时间,最后身体虚弱逝去了。”
再次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舒鸿煊仍然心痛难耐,他的娘亲这般温柔的一个人,要是没有嫁给舒修和,恐怕会活的更加好吧。
“夫君......”此时此刻,江映蓉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任何的语言都显得苍白,根本无法抹平舒鸿煊心里的悲恸。
室内陷入了一阵寂静,两人都没有说话。
片刻之后,江映蓉艰涩的问道:“华娘她...知道吗?”
“......知道。”舒鸿煊默了默,回道。
再次陷入了寂静,江映蓉已经不想去问舒鸿煊究竟是如何得知广平候毒害严氏的了,问了也只会在他伤口上撒盐,无异于让他更痛苦。
江映蓉更加不想去质疑这件事的真假,没有一个人会用自己亲生母亲的生死来冤枉自己的亲生父亲的。
而且,在舒鸿煊口中,她注意到,他将广平候称作畜生。
这就说明,广平候的所作所为,已经触碰到了舒鸿煊的底线,否则没有一个做儿子的,会这样称呼自己的父亲。
“他将我们两兄妹视作眼中钉,你嫁给了我,他也不会放过你的,害怕吗?”舒鸿煊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