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鸿煊挺直了自己的脊梁,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他就变回了那个无惧风雨的舒舍人。
仿佛他刚才的脆弱,都是泡影,破了就不复存在。
“清纸还有用,留着他就是为了给那个畜生设局的。”舒鸿煊微微摇摇头道。
“设局?你...已经想到了要怎么对付广平候和大夫人?”江映蓉讶然的问道。
舒鸿煊伸出手,温柔的顺着江映蓉那一头青丝,“很早之前,我就想好了要怎么对付他们。”
“那你...为何...”江映蓉疑惑不解的问道,既然已经想好了要对付他们,为何还不动手?
“因为华娘。”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江映蓉就明白了。
“那个畜生是一定要死的,他死了倒是一了百了,可华娘还要好好的生活下去。在陛下没有给华娘和五皇子赐婚的时候,如果他死了,华娘不仅要给他守三年的孝,于她的婚事也有碍。
等到三年孝期满了之后,华娘已经到了十七八岁,那个时候,上京城里与华娘适婚的青年才俊少之又少,我不能拿华娘的婚事赌博。
报杀母之仇、报害妹之仇容易,可华娘的幸福却更重要。”舒鸿煊语气中带着一种冷意。
江映蓉了然的点点头,的确,要是那时候陛下还没有给华娘赐婚,广平候真要是死了,不仅舒鸿煊的仕途之路要中断三年,身为嫡长子的他,守三年孝是理所当然的事。而等到三年孝期满了之后,还有谁记得广平候府里有一个花信之期的大小姐?
“可是,现在陛下不是给华娘赐婚了吗?”江映蓉凝眉想了想,既然舒鸿煊担心的事已经解决了,那岂不是已经没有了后顾之忧?
“那个畜生要死,而且,我不会让他带着美名去死的,他所做的一切罪恶,都会暴露在阳光之下,他要背负着世人的骂名下地狱。”
舒鸿煊淡淡的道,舒修和以为死就可以了?要是不能把他的罪行爆光,他意难平!
“可是,这样一来,你的仕途,和华娘的名声都会受损的!”江映蓉心一紧,情不自禁的抓住了舒鸿煊的手,忧心的望着他。
有这样一个杀妻求将的父亲,有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父亲,身为他儿子的舒鸿煊,又会被人臆测成什么样子?
华娘呢?华娘一个姑娘家,要是被皇家知道之后,她还能嫁进皇室吗?
难道皇室就不害怕,华娘也会学着她父亲那样,会毒害五皇子吗?虽然这听起来有点天方夜谭,怎么会有人放着好好的五皇子妃不做,去毒害自己的夫君,可是谁又能猜到皇室的想法?
万一皇室抱着宁可杀错一个,不可放过一千的念头,不敢让华娘进门呢?
“你放心,没有把握,我是不会做的,这就是我等了这么多年,隐忍了这么多年,还没有出手对付他的原因。
华娘出嫁之后,就是他的死期来临之时。
三年多的时间,足够我布局,也足够我在陛下的心中拥有了不低的地位,到那个时候,我有十足的把握,陛下会夺情,不会让我丁忧。
而出嫁女只需要为父亲守一年的孝,在他的罪行被曝光之后,华娘要为他守孝一年,世人都会称赞的华娘的纯孝,就是不为他守孝,世人也不会指责华娘一个字。”
这才是舒鸿煊的一直隐忍到现在的原因,为了可以在陛下心中有一个不低的地位,为了华娘的幸福,只要华娘嫁进了皇家,凭他对五皇子和陛下的了解,舒修和做的罪行,就不会算在华娘头上。
因为陛下是个很护短的人,而五皇子更是爱华娘爱到深入骨髓。
只要华娘嫁进了皇家,就是皇家的人,就算有人对华娘有所指摘,五皇子不会坐视不理,陛下更不会坐视不理。
这就足够了。
“华娘与五皇子的婚期似乎还没有定下来?”江映蓉微微蹙了蹙眉。
“来年华娘及笄之后,就是五皇子娶她之时。”舒鸿煊肯定的道。
转过年,华娘就到了及笄之年了,五皇子数次跟他透露,想要尽快娶妹妹进门,想来应该婚期不会太远了。
“这么说来,华娘很快就会出嫁了。”江映蓉欣喜的道。
“蓉儿,我跟你说的这些,你切记不能透露出去,你要小心防备那些人,能不要吃梅氏那边的吃食,就不要吃。
除了清笔和清墨两人之外,其他人传递我的话,你都不用相信,如果实在是有不懂的,不防去问绿意。”
舒鸿煊搂紧了江映蓉,叮嘱她道。
“好,我会小心的,也不会在大夫人他们跟前露出马脚,你放心。”江映蓉柔顺的道。
“既然我是用身体不舒服的理由脱身的,那我们就好好休息一下吧,歇一会儿,到了午间,绿意会叫我们起床的。”
舒鸿煊抱着江映蓉,搂着她躺在床上,盖上被子,眯眼睡了过去。
到了午时,绿意果然来叫门,等两人起床洗漱了一番之后,桌子上已经摆好了丰盛的午饭,绿意在一旁带着人伺候两人用膳。
等用完之后,绿意将一个木藤箱子双手呈给江映蓉,“少奶奶,这是拂云居的账本和礼单,请您过目。”
江映蓉一讶,不由自主的转头看了一眼舒鸿煊,他们两夫妻还没有商量过这事,绿意自己就将账本交上来了。
“收下吧,你是拂云居的主母,这些都是你的责任。”舒鸿煊淡笑着道。
江映蓉不再客气,接过木藤箱子,真心实意的感谢绿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