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嫣华微微颔首,一边和嫂嫂一起将关氏搀扶到最近的椅子上坐下,一边开始诉说事情的经过
“我今天如同往日一样,在书房里习字,见到了嫂嫂派回来的丫环,跟我说,嫂嫂在墨香书斋里发现了疑似藏斋真人的《卜山帖》,因不确定是否是真迹,就让我走一趟。我见猎心喜之下,跟母亲回禀,让母亲安排马车送我去墨香书斋。”
舒嫣华说到这里,其他人的目光就看向了江映蓉,关氏更是面色一沉,不悦的看着她。
如果是煊哥儿媳妇导致华娘遇袭的,她一定不会轻饶她。
江映蓉面对这些目光如芒在背,可她并没有惊惶,就跟几年前被人污蔑是杀人凶手那般,仍然挺直腰背,不卑不亢的说话:
“华娘说的没错,我今天出门会友,回来的路上经过墨香书斋,心血来潮之下想去书斋看看,在里面淘换了一阵,结果发现了疑似藏斋真人《卜山帖》的真迹,我才让丫环回府,想让华娘来看看真伪。”
要不是在场有这么多人在,关氏就要骂人了,要不是她撺掇,华娘怎么会出门?华娘要是不出门,怎么会遇袭?
听到这里,曹都督微微蹙眉,就是蔡三得都有些不解,这么看来,并不是有人假冒江映蓉的名义骗舒嫣华出来?
只有舒鸿煊仍然眉目不动,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就能看到他的目光其实一直在观察着梅氏的反应。
虽然梅氏神色之间没有变化,可刚才一个细细的举动就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祖母站立不稳的时候,第一时间扶住祖母的,是二婶。
这不符合梅氏担按照正常情况,她这个孝顺儿媳理应会比任何人都关心祖母,而作为一个异常喜欢在外人面前表现自己“疼爱”子女的继母,华娘遇险,她也一定会第一时间表现自己的担忧和紧张。
可她没有,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表面上看起来是因为曹都督在问话,她不好表达自己的担忧,舒鸿煊却知道,这当中有古怪。
舒嫣华接过话茬,继续道:“我带着两个侍女出门,途径大麦市街,凑巧去到那里的时候,发生了纠纷造成了堵塞,马车改道而行,后来我发现了不对劲,出言让车夫停下来,不想车夫不仅没有听,反而驾着马车越跑越快。
我侍女冒死将车夫制服,停下了马车,之后就出现了一批蒙着面的大汉,因我两个侍女都学了一点拳脚功夫,在那些大汉动手的时候,拼死护卫我。
后来歹人不知是破罐子摔破还是见任务没有完成,一箭射向了马儿,马儿受惊,侍女护我从马车里跳了出来。
因动静太大,歹人趁机退走了,我让附近来帮忙的好心人去找五门提督府的人,互送我和嫂嫂回来。”
舒嫣华并没有将事情完整的说了出来,至少后来那个出现射杀马儿的人她就没有说,她很清楚,其实自从歹人退走之后,想要再找到他们的踪迹,是很难的事了。
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大隐隐于市,一旦融入百姓中,五门都督府根本不可能将人找出来,索性她也就不说了,这件事,她要跟哥哥商量一下,她心中有些猜测。
曹都督立即就抓住了关键人物,问道:“敢问大小姐,车夫在哪里?”
舒鸿煊明显看到梅氏的瞳孔缩了缩,微微眯了眯眼,这件事梅氏插了一脚?
舒嫣华转头看向蒋林朝,那时候她紧张葡萄的伤势,车夫是蒋林朝的人负责去查探究竟的。
蒋林朝上前几步,回禀道:“都督,那个车夫,头撞上了墙,已经断气了。”
曹都督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唯一的线索断了,还怎么找那伙歹人?
梅氏闻言,脚下裙摆动了动。
不过曹都督显然不会就这样放弃,他转头看向梅氏,冷声问道:“侯夫人,听大小姐之言,马车和车夫,是你安排的?”
梅氏恭谨的回答:“回曹都督的话,不错,是我安排的。”
曹都督审视的看着她,说出来的话直言不讳,“侯夫人,敢问这个车夫行事如此诡异,你可有解释?”
梅氏不满的微微眯了眯眼,脸上也沉了下来,“曹都督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是指本夫人指使的?你认为本夫人会认识懂武功的大汉?
再说,我素来疼爱华娘,我为何要伤害她?有人这么蠢,会将这么明显把柄暴露出来?万一华娘真的出了事,首当其冲被人怀疑就是我,哪会有人这么愚蠢?
车夫是何等低贱的仆人,连进二门的机会都没有,本夫人会搭理这样一个贱-奴?华娘要出门,我就随手指了一个车夫给她,谁知道这人会叛主?
许是车夫在外面赌钱输了银子,被人收买;许是那伙歹人故意找的替罪羔羊,好转移视线,迷惑大家,这种事,谁说的请?”
如果按照梅氏这番话,看起来似乎挺合情合理的,可惜在舒鸿煊心中,反而越发确定了此事有梅氏的参与。
她说的话,太多了。
身为一个管理整个侯府中馈的女主人,安排马车和车夫出行是分内之事,府中如此多的仆人,如果每个人做错事都要算到她头上,她真是万死都难辞其咎了。
明明可以简单直接的说车夫的行为她并不知道,偏偏她解释了这么多,还“体贴”的为车夫不对劲的行径找了理由解释——赌输了银子或者是替罪羔羊。
言多必失,这个道理梅氏不会不懂。
她乱了分寸了。
不仅是舒鸿煊,就是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