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修和下葬的仪式很简略,首先是舒鸿煊和舒嫣华两人都没有来,侯府里大清早又发生了大地震,每个人都神思不属,也提不起精神,知道舒修和那张威严的面孔之下,藏着的竟然是猪狗不如的心思,对他也就称不上尊敬,草草的就把他下葬了事。
等到侯府一行人回程的时候,路上的百姓看他们的眼神充满着怪异,往常热闹的大街上,竟然有一种诡异的寂静。
这种眼神让侯府众人浑身不自在,更有甚者,有人低声的交头接耳,对他们指指点点。
这些百姓的眼神就好像看他们是地上那一滩狗~屎,恶心至极。
舒二叔等人心中咯噔一声,脑海中纷纷想到,恐怕今早侯府里发生的事,传了出去!
侯府众人的脚步不由自主的加快,顶着那些怪异的眼神,想要尽快打道回府。
可惜天不遂人愿。
舒二叔等人被人拦了下来。
拦住他们的,是一个面容苍老,有着白胡子的老人。
这位老人身穿一身玄色衣袍,就算年纪已老,仍然身姿笔挺的站在那里,好似一棵松柏,无惧风雨。
“舒二小子,老夫须有几个问题问问你。”老人精神抖擞的开口。
舒二叔一见来人,心中暗暗叫苦不迭,这位老人家已经年入古稀,被人尊称为寿星公的存在,是与他祖父同一辈的人,叫他一声二小子还真的不是托大。
他是整个王朝最顶尖的门阀之一王家的老祖宗,传承比大夏王朝还要久,是王家上上代的族长和掌舵人。
最关键的是,这位老人家嫉恶如仇,数十年来有增无减,心中自有正义,非黑即白,从无灰白地带,就是自家晚辈做错了事,也会按照家法或者法典来处罚,是个再公正不过的人,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对他的处罚有所质疑,也不会有人怀疑他的心思是否不公正。
在他的带领下,王家的子弟德行都备受称赞,家风奇正无比,往往提起王家人,都会竖起大拇指。
这位老人家,就是陛下都很敬重的,可他有一个让不少人觉得头皮发麻的性子:如果被他遇着了不平事,他一定不会当做没看到的,往往会很热心的插上一脚。
他辈分高,德行好,出身名门,就是褚相都要叫他一声叔父好,就算他参和了不平事,也没有人敢骂他,还得恭恭敬敬的把他奉为上宾,请他处罚双方的对错。
所以舒二叔面对这位老人家,头皮瞬间一麻,心中暗暗怒骂不知何人把这位老祖宗请了过来。
“石公,晚辈有礼了。”舒二叔被人当街拦下,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给老人家行了一个礼。
跟在舒二叔身后的人,全都极有眼色同样行礼。
老人家当仁不让的受了这一礼。
“石公,您有事问我,派人告诉我一声即可,晚辈自会上门聆听您的教导。这里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太过吵闹,不如您请移步到旁边的茶楼里一坐,晚辈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舒二叔硬着头皮,心中不抱希望的说道。
这位老人家自号石公,自诩自己跟茅厕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不知变通,也不会变通,只要自身无鬼,他这块石头就不会咯脚。
“你年纪轻轻,不仅眼睛不好使,连耳朵也不好使了么?”王石公没好气的看了舒二叔一眼,声音洪亮,中气十足,“这大街上人多是没说错,不过他们可全都站在这里,除了你们一行人与我之外,你哪只眼睛看到他们来来往往了?再者,你又是哪只耳朵听到大街上吵吵闹闹的?没见因为你们这一群人的到来,街上都寂静无声吗?”
舒二叔心道一声果然,王石公果真是眼里容不进沙子,就是这样都要较真,他知道这一回躲不过了。
“是,石公教训的是。”舒二叔拱手作揖,领了教训。
王石公摆摆手,示意自己话还没有说完,“事无不可对人言,心中坦荡荡,何需藏着掖着。不用去旁边茶楼,就在这里,回答我几个问题就是。”
舒二叔今日叹的气,比他几年来加起来的还多,他顿了顿,终是说道:“是,石公有话尽管问,晚辈知道的话,一定会如实告知。”
王石公捋着白胡子,目光锐利的盯着他,淡淡问道:“容景是不是没送他父亲出殡?”
这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的事,舒二叔也做不了谎,“是,容景并没有在队伍里。”
王石公目光炯炯的看着舒二叔,这眼神让舒二叔感觉到了阵阵压力,“身为人子,父亲出殡,为何不送父亲最后一程?”
舒二叔有些绝望的闭了闭眼睛,就知道躲不过去了,究竟是谁把王石公都引了出来?
舒二叔脑海中浮现了两个人的身影,终是心中叹气,罢了罢了,既然是两个孩子将王石公都引了出来,就说明要的是一个公道,如果他们要的是这个,那么他顺了他们的意,如此一来,煊哥儿应该不会脱离侯府了吧?
“因为容景已经跟大哥断绝了关系!”舒二叔沉声说道。
他这话果不其然引起了轰动,在两边竖起耳朵听着这边动静的百姓全都哗然,难道他们刚才听到的事都是真的?
“为何要断绝关系?他父亲养育他长大成人,培养他成才,以为自己有了那么一点成就和权势,就觉得翅膀硬了,可以连父亲都不孝顺了?”王石公淡淡的道。
如今看情形,很快上京其他人都会知道侯府里发生的事,大哥的名声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