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们将那个跟张老爷很相似的彭家管事给抓来了。”
青凡回禀道。
“哦?”
周廷昱放下手中磨得圆滑的轮子,焦急的问道:“人在哪儿?”
“已经带回天牢里,单独收押在一个牢房了,也检查过他牙齿里没有毒药,派着人一直盯着他,不会让他自尽的。”
“嗯,那就好,赵家的管事和护卫头子有没有去辨认一下这人?”周廷昱又问道。
“去了,两个人都,跟他们见过的张老爷很像,就是脸上没有一颗黑痣而已,管事还这人话带着吴语的口音,跟他之前听到的张老爷的声音虽不像,但口音相差无几,只要换一身富贵衣裳,再加上一点黑痣,就是活脱脱的张老爷了。”
周廷昱冷笑一声,“声音可以吃药丸来改变,加黑痣这个也简单,看来这个彭家的管事就是张老爷无疑。”
“殿下,在我们将彭家管事抓走之后五天,彭家有动静了。
彭家的大公子要带着商队去行商采买货物,二公子代母尽孝,去他外祖家看望身有不适的外祖母。”
周廷昱嗤笑一声,“反应倒是快,那你们可有跟着在这两个公子身后?”
“跟着了,一直都按照您的吩咐盯着,没您的吩咐,大家都没有动手。”
周廷昱满意的点头,“嗯,不能让他们施展金蝉脱壳之法,让人盯紧了,一定不能让他们走脱,但不能打草惊蛇,等我审问了那个彭家管事之后,再后续。”
“走,我们现在就去会会这位彭管事。”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们这是强掳良民,这是犯了律法的,你们这是强盗,快点放开我。”
彭木义挣扎着,结果压着他的两个虎贲军充耳不闻,一路上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骂了,可惜这些人就好似木头人一般,没心没肺一样,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不管他骂的多狠,都无动于衷。
路上想要逃脱的,却找不到一次机会,一直都在野路上走,一直到昨天才将他塞进了马车,还将他五花大绑,塞住了口,蒙住了眼,一点声响都无法发出。
但他听着外面的动静,知道是进了城,而且让他觉得莫名心慌的是,他还听到了京腔的官话。
耳边到处都是这样的口音,他不得不怀疑自己是到了上京城。
上京城他是来过的,天子脚下,进出城门都要严查,可他这辆马车根本就没有官差来搜查,他甚至没有感觉到停顿,就好像马车直接从城外进了城。
等到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自己已经坐在了一个牢房中?
这让他心中惊慌无比,死命的拍打着牢房,哀求的话没作用,辱骂的话也惹不来人,最后口干舌燥,不得不停下来。
在昏天暗地的牢房里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肚子已经“咕噜咕噜”的响个不停了,终于有人来打开了牢房。
不等他高兴,这些人就压着他沿着通道走,他一边叫骂着,仍然如同以往那般没有一点回应。
前方很快就出现了亮光,同时一道带着戏谑的声音传来。
“强盗?强掳良民?进了这个大牢,你觉着你还是个良民吗?”
越来越近了,彭木义终于看清了出这句话的人是谁。
一个坐在椅子上,年轻又英俊的青年,他虽然笑着,但是一身铁血的气势不容忽视。
在见到这个青年之后,压着他的那些人,全都恭敬的向这个青年行了一个礼。
彭木义瞳孔一缩,这是军礼!
难道这些人是军士?
如果是军士的话,那眼前的青年是谁?为什么会抓他来这里?
“嘭”
彭木义被压着跪在了地上,他抬起头,愤懑的看着青年,“你们到底是些什么人?我可是个奉公守法的老百姓,连一只鸡都没有杀过的,你们是不是弄错人了?”
周廷昱轻轻一笑,嘴角勾勒的弧度显得很讽刺,“你叫彭木义,是淮南道和州那边彭家的管事?”
彭木义挺了挺胸膛,逼视着周廷昱,“不错,我就是那个彭家的管事,我彭家是个积善人家,修桥铺路、施粥放米、救济穷苦百姓,这些善举经常做,如果你们抓错人了,只要你们放我走,我大人有大量,不会追究你们一时糊涂。”
周廷昱重复着他的话,“修桥铺路、施粥放米、救济穷苦百姓,这么来的确是积善人家。”
彭木义与有荣焉的点点头,“没错,在和州,哪一个百姓提起我们彭家的时候,不翘起大拇指?”
“我觉着,这种积善之举,其实是为了消除自身罪孽才是真的吧?”
不顾彭木义怒目圆瞪,周廷昱继续闲闲的下去,大,“来自安州,经常去边城收购皮子,因为自家妾和管事在边城的别院中偷情,于是一气之下,将别院卖给了丰城的赵家,又对外为了不要触景生情,于是连边城也不去了,你我得对不对,张老爷?”
彭木义脸色大变,呆呆木木的看着周廷昱,手指着他,嘴唇蠕动,却没有出话,只是喉咙里发出了“赫赫”的声音。
“知道你在安州有府邸,知道你是彭家的管事,知道你易名化作张老爷行商,知道你假借妾名义修建的边城别院里头有通往城外云杉林的密道,知道你给赵家送去了一批粮食,知道你这批粮食是送给突厥的”
周廷昱一口气不停歇的了这么多,冲他龇牙咧嘴笑了笑。
“而这些,都是丰城赵家老爷招供的哦。”
彭木义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