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这么一说,他现在出征在外,也不可能被召回来守孝,就怕他心绪受到什么影响,还有这爵位...

按理来说,晏和是嫡长子,绝对的爵位继承人,但他如今不在府里,府上盯着的人不少,谁知道会有什么变故?

重岚摇了摇头,把脑子里纷乱的念头暂且压下,打算先静观其变,清歌劝她躺下歇一会儿,没想到刚躺了没一会儿,就听见正院那边传来个更棘手的消息,晏老夫人醒了!

她一时也头疼起来,却也不敢耽搁,急匆匆去了晏老夫人的院子,外间已经黑压压来了好些婶子,六婶子嗓门最大:“...老夫人也真是的,早不醒晚不醒,偏偏挑这个时候醒,老二的消息咱们到底说是不说?”

宁氏也皱眉道:“可不是这个理,说了怕娘身子受不住,不说总得有人拿个主意。”

她说着扯了扯六婶子的袖子:“你小声点,别让里头听见了。”

看来大家都是差不多的想法,重岚放慢了脚步,直接走进小辈堆里。众人商讨一阵,最后决定还是先瞒着,等看了晏老夫人的身子再做打算。

重岚注意到,清河县主轻轻地撇了下嘴角,似有不屑,但也并未出声反驳。

众人又絮絮低语一阵,魏嬷嬷突然打起帘子出声道:“几位夫人,少夫人,老夫人请你们进去说话。”

众人都低头鱼贯而入,重岚仔细瞧了瞧,就见晏老夫人头上勒着水獭抹额,被人扶着靠在迎枕上,脸上干枯蜡黄,人也似瘦了一圈。

她掩嘴咳了几声,声音干涩缓慢,微闭了闭眼道:“我知道你们心里都怨着我,荣昌伯府那事儿...是我一时情急,莽撞了。”

众人连称不敢,晏老夫人语气更为苦涩,这时候又带了几分恨意:“我没想到...没想到这么多年的姑嫂了,她竟然...”

她话还没说完,就低头不住地咳嗽起来,魏嬷嬷忙捧了痰盂和清水来让她漱口,重岚偏头看了眼,就见她吐出来的清水竟然夹着不少血丝,她心里一惊,手指微微动了动。

晏老夫人还要说话,这时候钱嬷嬷突然没头没脑地匆匆走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哀哀地叫:“老夫人...”

重岚心里灵光一闪,猛然意识到她要说什么,厉声喝道:“住口,还不快把这刁奴拖下去!“

不过这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钱嬷嬷嚎哭道:“老夫人,您快救救二爷吧,他发了失心疯撞了柱子,现在快不行了。”

众人大惊失色,还是宁氏头一个回过神来,喝道:“你们都是死人啊,还不赶紧把这刁奴拖出去!”

晏老夫人顾不得许多,惊得脸色更难看了几分,忙拉着宁氏细问道:“老大媳妇,她说的是真的假的?三思真的出事儿了?!”

她不拉着宁氏问倒还罢了,现在宁氏说是不对,说不是也不对,只好劝慰道:“娘,您先放宽心,把自己的身子将养好。”

晏老夫人听她这么说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身子晃了晃,一口血喷到花开富贵的被褥上,人直直地倒了下去,骇的屋里人齐齐白了脸,混乱中只能听得几声尖叫:“快去请大夫过来!”

......

秋风肃肃,自打晏老夫人知道晏三思的消息之后已经昏迷了五日了,期间倒是醒过几回,但要么叫着儿子的名字,要么说些积年的老话,人也糊涂了。

今天她气息格外微弱,所以宁氏几个商议过后,提早把人都聚到正堂,以防不测。

重岚坐在交椅里,见晏老夫人呼吸细细,嘴里不住呢喃着晏三思和晏老太爷的名字,几行浑浊的泪缓缓从紧闭的眼里流了下来,滴到枕面上,将素面的枕头颜色都晕染深了。

这才几天的功夫,她人像是萎缩了一圈,佝偻着脊背躺在床上,她忽然睁开眼,直挺挺地看着天花板,那模样有点渗人,把众人都吓了一跳。

宁氏身为长媳,就算是再不情愿也得硬着头皮上前询问,低声道:“娘,您...”

晏老夫人压根看也不看她一眼,呼吸急促地看着天花板,嘴里胡乱叫了几声,然后大叫道:“老爷,你等我一程,我随你来了!”

一阵尖锐的呼哨半的**过后,晏老夫人头一歪,向后直直地倒在床上,大夫断了断脉搏,又探了探鼻息,叹息道:“贵府老夫人...仙去了。”

屋内一静,众人不管是真是假,都齐齐高声嚎哭起来。重岚虽然极厌恶晏老夫人为人,但心里还是莫名酸涩。

晏老太爷当年贪花好色,专宠妾室,逼得她抬不起头来,处处让她用嫁妆贴补,好容易熬到晏老太爷死了,晏三思又不是个省心的,成日的惹是生非,临死之前还被最信任的嫂子背叛,这样的一辈子,应当是很辛酸的吧?

重岚抬头看了看外面冷清的日头,微不可闻地叹了声,用绢子掩着脸,也跟着哭了起来。

府里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因此已经把后事准备好了,设灵堂之后又做了场水陆道场,仪式从简,但总归算是过去。

晏老夫人死后第三天,已经瘫了的晏三思就被送回府里,他算是命大,脑袋磕破了也没死成,不过人也动弹不得说不了话,来人直接把他送到清河县主院子里,至于清河县主会不会悉心照料...那只有天知道了。

还有就是守孝问题,府里众人仔细商议一番,最后决定搭着班轮番给晏老夫人守孝,重岚比较倒霉,抽到签居然和清河县主一起,清河县主本来提议要换人选,看来也


状态提示:第137章--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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