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喝了那杯茶水倒在桌上的小婢女玲珑,云怀袖一边镇定的让柳语将她拖到贵妃上,一边伸手剥她的衣服,柳语瞧着瞧着,终于发现不对了:“小姐,只有一个人?”
“是啊!”云怀袖漫不经心的答道,将小婢女的衣服脱下来后,又将自己身上的衣服套在她身上,将她的身子摆弄成侧面让她背对着门口。
“那那那……我怎么办?”柳语急了,小姐不会是那样的打算吧?
“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你当然要留守啦!”不然两个人都不见会很奇怪好不好?而且,明明只进来一个人,到时候出去两个……外面那些人眼睛又没有瞎掉!“有个什么人突然跑来求见什么的,你不在,谁帮忙挡啊?”
“小姐——”柳语不依的跺着脚拉长声调喊她,看她毫无愧色的边说话边换上小婢女的衣裳,盘弄丫鬟髻的时候半天弄不好,自觉的上前接过她手上的动作:“这个时候谁会来见你嘛!大家都巴不得躲你躲得越远越好哩!”
人家现在当她是杀人凶手耶,谁没事会跑到“杀人凶手”这边来?又不是找杀!
“总之,小心驶得万年船!”她找来易容粉,将其倒进铜盆里搅匀,一边有条不紊的做着手边的事情,一边抽空跟柳语说话:“别不高兴了,我出去后,顺便帮你去看看锦苏有没有挨鞭子,好不好?”
“这种事情,跟自己亲眼看到能一样吗?”要是锦苏有挨鞭子,她可以啧啧着取笑她呢。不过呢,一旦小姐做了决定,她多说也不会有半点益处啦!只能嘟嚷的表示自己的不满:“小姐,这是不是就叫做过河拆桥?”
“乱用成语!”她只回她这一句,就着和好的易容粉往脸上覆:“帮我把胭脂还有画眉墨拿过来。”她的脸型比小婢女的要稍微瘦削些,像太阳穴处、脸颊以及尖细的下巴都要用那粉填充起来,对照小婢女的脸捣腾了片刻,在柳语说有八分像了的时候,才在修饰平整的清秀小脸上涂涂抹抹起来。不过半柱香的功夫,终于大功告成了。
“小姐,你千万要小心些啊!”她跟锦苏都不在她身边,万一再出了上次窟洞那样的事情,云家那三个公子一定会剥了她的皮——呜哇,谁叫这主意是自己出的呢!
“放心吧!你将屋子里收拾一下,记住,镇定一点儿,没什么好怕的。知道吗?”再三嘱咐了,柳语也再三点头保证了,她才急匆匆的往外走去。
朝阳阁的各个入口处都有把守的家丁,云怀袖低一低头,快步朝正门走去。有家丁眼尖的看见她过来,赔笑道:“玲珑姐姐,怎么这么久才出来?”
她神色微冷的掏出腰间的自由进出的小牌子亮了下,目不斜视的经过他们身边,听见身后的人奇怪道:“玲珑姐姐脸色不好,不会是王妃给了她一顿排头吃吧?”
“大有可能哦!唉,她以前在韩夫人处伺候的挺好的,谁知道总管将她调到了朝阳阁来,想说跟着王妃一定不会比韩夫人差吧,结果王妃又出了这样的事情!”另一人满是惋惜的口吻。
“谁说不是呢?原本瞧着王妃柔柔弱弱的,杀只蚂蚁的力气恐怕都没有,没想到竟然会杀害容夫人,哎,听说如夫人的事件,王妃其实也脱不开嫌疑的呢!”先前那人立刻摇头补充道:“你说王妃,她都已经是王府里最尊贵的女人了,怎么还会想不通去杀人呢?太不可思议了……”
“听说王爷从宫里回来了,带了好多稀奇玩意儿回来,说是今晚要设宴就当是为府里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冲冲霉运呢,也不知道他到底请了什么旨回来?或者什么时候才要过来宣读旨意……”
渐行渐远,那些人的话也终于听不见了,她小脸一垮,举着袖子小心翼翼擦拭面上的汗珠,很小心不让汗水糊了好不容易才定好的妆,拧眉嘀咕:“什么嘛?那家伙不会真的进宫去请旨了吧?还是他只是做做样子?只是让人误以为他进宫去请旨了……他到底在想什么?不是要他揪出真凶而已嘛,很难吗?”
居然还有闲情逸致设宴?等等,设宴?她双眼蓦地亮了起来,今天晚上这宴,多半是专门为凶手准备的鸿门宴吧!如果真是这样,她固然放心了,那万一不是呢?哎唷,这夏侯景睿到底是信得还是信不得啊?
不知道他现在人在哪里?又在做什么?从来没有主动找过他,王府这样大,她怎么知道他在哪个角落里啊?话说回来,她即便找到他,也不能出口质问他究竟想干什么吧?质问这种事,端着王妃的身份她都不能,更何况现在只是一名不起眼的小婢女……
她放慢脚步,四下张望,远远瞧见两名小婢女匆匆走过来,手里捧着的像是衣裳一样的东西,待走近后,她忙唤住她们,压低嗓,声音听来很是沙哑:“知道王爷现在在哪儿吗?”
“玲珑姐,你的声音怎么了?”一名小婢女惊讶的望着她,很是关切的问。
她忙笑一笑,指了指头顶上的烈日,又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天气太热了,嗓子痛痛的不舒服,没事,已经喝过药了!你们……”
她的目光落在轻薄的几乎透明的衣裳上,忍不住伸手拿了一件过来:“这衣裳……是谁的?”
这根本就是透视装嘛,若真穿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