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终于敲定了下来——卖家出货至蔚县,若是途中不幸出了什么事情,货物不能按时送到,卖家只须如数退还买家的定金,不必背负上其他赔偿责任。货物一到目的地,买家即刻付清尾款——当然,货物是永远也到不了蔚县。
如此,白纸黑字写下来,便也算谈妥了!乔玉娇噙着满意的笑容走出钱某人的商行,司小四笑的贼兮兮的跟在她身后,身后一群贪婪的男人争先恐送的送她们出门。
“真好玩,我更期待接下来的事了!”回到云府,司小四再管不住自己的情绪,眉开眼笑的蹦到等待着她们的云怀袖面前,满眼期待:“我们在哪儿下手比较好呢?我真的好想立刻就看到那些人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可笑模样哦……”
她开心的情绪感染了忐忑紧张的云怀袖,“很顺利?”
乔玉娇一边奋力脱掉身上厚重华丽的衣裳,一边含笑道:“你的鱼饵下的这样重,那些贪婪的家伙哪能忍着不咬钩?傍晚之前他们就能押货出发了——”
云怀袖轻笑出声,似无意道:“这鱼饵可都是你帮我争取来的,对了,你安排的人手怎么样了?”
“你放心,他们随时待命!”乔玉娇似并没有听出她言语里的弦外之音,脱掉了身上厚重的行头,瘫在椅子上喘着气道:“对了,在哪儿下手你可决定了?出海的航船张扬他们办妥了么?要不让我去瞧瞧——”
云怀袖一边让人泡了茶,一边牵着司小四往乔玉娇的方向走去,“我已经让锦苏去瞧过了,张扬他们那边已经准备妥当,就等我们送货过去了!动手的地点我也选好了——照他们的行程,明天这个时候,就该到岐南山,我们就在那儿下手!”
“会不会太急了?岐南山离京都并不远,若是被人发觉这是我们的一个计……”
“那又如何?”云怀袖冷笑着撇一撇唇角:“就算被他们发现了,他们又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云怀袖做的?乔公子本来就是不存在的人物,就算他们回过味来要找乔公子算账,只怕也是找不到的……何况,琉毓国那边已经不能再拖了,我只能争取时间!”
乔玉娇搁下手中的茶杯,偏头略一思索,点头赞同道:“也是,好吧!小四,咱们回房休息,养足精神准备明天大干一场!”
“呀嚯——”司小四欢呼着跳了起来,蹦蹦跳跳跟着乔玉娇走了,想了想,又折回云怀袖身边:“云姐姐,我睡不着耶,不如我陪你聊天?”
“小四,你云姐姐身体不好,不要闹她——”已经走远的乔玉娇回来揪人——她要照顾生病的父母还有兄长,还要想办法拯救云家,压力可想而知,再被这精力旺盛的小家伙缠住不放……
“没事!”云怀袖着实喜爱司小四这个聪敏活泼的小姑娘,“小四陪我说会话也好,你也累了大半天了,回房歇一歇吧!”
乔玉娇又警告了司小四不准调皮不准闯祸后,在司小四掷地有声的保证中,回房了。云怀袖含笑听着,仿佛,不久前,她的三个哥哥也是这般的,耳提面命的警告她不准调皮不准闯祸……乍然听见这样熟悉的语气,直让人心酸难忍。
“呼呼……乔姐姐真的越来越像我阿娘了,太恐怖了!”司小四一边挥着冷汗感慨,一边颇细心的牵着云怀袖往庭院走去,“在家里我阿娘就是这样念我的,好像我天生就是个闯祸精一样,真让人郁卒,对不对?”
“想要跟我讨论的不是这个吧?”云怀袖嘴角蕴了了然之色,无声无息地一笑,她虽不会读心术,但是司小四小姑娘刻意留下来的心思,绝对不是要留下来陪她聊天这样单纯。
“呀!”司小四讶异的挑一挑漂亮秀气的双眉,“云姐姐也能猜透人的心思?”
“猜你这小鬼的心思,倒也绰绰有余了!”猜透人的心思?人心啊,是这世上最难猜度的了,她云怀袖如何猜得透?“想跟我说什么?”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们?”司小四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问了,惊人美貌的面上,尚带着未脱的稚气,严肃的表情看来倒像是在搞怪了。云怀袖平静的面容有些微的错愕,她看在了眼里,颇有些生气的说道:“你喊了你身边的锦苏跟踪我与乔姐姐,你是不信任乔姐姐还是不信任我?”
信任?云怀袖停步,闭目凝神片刻,轻轻道:“信任,是要付出代价的……”
“你为你的信任付出过代价了?”司小四皱眉,小小一张脸鼓涨涨的。
“是啊,如你所见,我卧病在床的父母,我或死或昏迷不醒或下落不明的兄长,就是我为信任付出的代价……”云怀袖眉心舒展,温颜而笑,“你还小,而且,没经历过的人,是不会懂的!”
她轻轻一叹,摸一摸司小四的脑袋,似有怜惜之意:“但愿你永远不要经历这些——”她现在无忧无虑的模样,何曾不是自己从前的样子?如果可能,她也希望无忧无虑一辈子,而这于她,显然是奢望了。
正说着话,有家丁跑了过来,说是门口站了个人,半天也不离开,问话也不理人,赶又赶不走,于是只好进来请示云怀袖要怎么办。
夏侯玦?!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那样多,她几乎都快忘记这个人了。扬一扬脸,淡淡道:“请他进来吧!”
又命人准备了些吃食,便携着司小四进了屋,小姑娘还纠结着信任与否的问题,抓起桌上的白菊桑叶茶一阵猛灌,放下茶杯,便见身形瘦削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