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靳扬灵?
“太子?他来栖凤宫做什么?”
银庄也是困惑,太子殿下那是这宫里头谁都想巴结一二的人物,但这位主子以前待皇后娘娘并不热络,甚至还有刻意疏远的意思,这会儿来做什么?
“让他进来吧。”想了想,凤至一边继续往回走一边道。
太子扬灵此人凤至并未见过,但关于这少年的传闻她即便远在青莲镇也听过不少,御龙宗的刺客们每每提起这个孩子都是一副咬牙切齿恨不得能生啖其肉的凶狠模样。
凤至在殿中没等多久,一个看起来约莫十二三岁的少年便进了殿。
黑衣裹身,面无表情。凤至在看清的那一瞬间心脏骤停,着实被唬了一跳,这模样这神情真是像极了他爹靳明渊!
少年身上的凌厉气息凤至却一点也不奇怪,也只有这样一个人——即便还只是个孩子,能让那些混入京城居心叵测的刺客们屡屡吃瘪。
“听闻皇后娘娘凤体有恙,不知现在可好些了?”靳扬灵在银庄备好的椅子上坐下,一开口就直奔主题,说明来栖凤宫的原因。
这态度客气而疏离,按理他是该叫凤至一声“母后”的。当然凤至并不在乎就是了,她对这个一直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太子殿下很是感兴趣,听了这明显并不多真诚的问候,也只是随意挥了挥手,表示已经无碍,便双眼亮晶晶地凑了过去。
“听说你十岁就被你父皇扔出皇宫历练去了?他对你真这么狠?”
靳扬灵愣了一下,方答道:“父皇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的确是不一样了,他想,以前但凡遇到,她都是装出一副贤惠慈爱的样子劝他不要心怀怨愤,要理解父皇的苦心。
“听说你带领的秘密禁卫是御龙宗刺客的克星,但那些刺客毕竟不是普通敌人,他们无孔不入、能力卓绝,你年纪又还这样小,你父皇就不担心你的安危?”凤至继续兴致勃勃地问道。
银庄进殿奉茶,恰好听见这话,吓得险些摔了手中茶盏。这话是能随便说的吗?谁不知道太子殿下脾性肖似陛下不好相处?若是惹怒了这位小祖宗,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银庄想要给凤至打个眼色,奈何凤至双眼亮晶晶地盯着靳扬灵,完全没分她一分注意力。
出乎意料的是靳扬灵听见凤至这话竟然露出一个诧异的表情,继而抬眼望着凤至,那双眼眸比凤至还亮。他身子动了一下,忽然又顿住,转向银庄,面无表情地命令道:“你出去!”
银庄怔了一瞬,忐忑地看了凤至一眼。
凤至不知靳扬灵意欲何为,但仍是冲银庄挥了挥手。
银庄退下,凤至正猜测靳扬灵想要做什么,冷不防对面那少年蓦地冲了过来,双手撑在两人间相隔的小案上,甚是激动地喊了一声:“母后!”
凤至骇了一跳!她哪里生得出这么大的儿子?
靳扬灵眼眸中转动这欣喜的流光,唇角微微牵起,完全一副少年该有的模样。凤至见了不由悄悄将屁股往后挪了挪,这是在跟她……撒娇?
“那个……殿下……”
“母后,儿臣很想念您。”靳扬灵眸光微微黯淡,向着凤至又凑近了些许。
凤至眼见着他再靠近就极有可能翻过小案直接扑过来,连忙站起身往后退,喊了一声:“银庄!”
开玩笑啊!她这后娘跟他也只差了几岁罢了,十三岁在皇室之中已经不是个孩子了,要是被靳明渊瞧见,她还要不要活?一个奸夫还没抓住呢,再来一个勾引他儿子的罪名,凤至觉得靳明渊可以让她死了。
“怎么了娘娘?”凤至语气急切,银庄吓得几乎是破门而入。靳扬灵在凤至喊人的那瞬间就退了回去,又恢复了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若不是眼中还有落寞未散,凤至还以为方才的都是幻觉。
“没事,只是突然有些头晕。你去请御医来一趟——当然,在这之前,先送一送殿下。”凤至心累,皇后到底留了多少烂摊子?那个奸夫到底是谁?她和这便宜儿子之间又有什么不得不说的故事?
“本宫身子有些不适,恐怕不能继续招待殿下了,请殿下先回吧。”
“母后!儿臣——”
“银庄!送殿下!”
靳扬灵抿唇,见凤至揉着眉心仿佛累及的模样,张了张口,终究只能关切道:“母后要好好歇息。”说罢转身离去。
银庄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娘娘,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殿下会叫你‘母后’?”要知道以前太子殿下就是连娘娘这皇后的身份都不太愿意开口承认的!
凤至幽幽回了一句:“我怎么知道?还不快去送人!”
银庄连忙小跑着去追已经不见影子的靳扬灵,不一会儿又跑了回来,凤至猜想她是没追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