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这孩子早熟的程度,可以承担……这些事呢。原来还是不行。”
男人靠在走廊墙壁上,重重叹了口气。
我漠然抬头看看他:“那你呢,你已经这么大了,不是一样被……被保护的很好么?”
隐瞒是不分年龄的,只要足够疼爱。
“七月,你什么时候知道的。”邵丘扬叫住了我。
肩膀凛然一抖,我不敢说话。
“我又不是傻子。前段时间,偷查了齐楚的血。”
决堤的泪意肆虐,我说邵丘扬你是怎么忍得住的啊?你不难受么?不想哭么?
“他会死么?”
我点点头,咬住哽泣。
“很好。”他仰起头,靠在墙壁上闭住双眼:“等我什么亲人都没有了,就可以陪那个魔鬼下地狱了。”
“邵丘扬!”拦腰抱住他转身黯然而去的腰,我咬住他西装的背襟:“我才是魔鬼的诱饵,她恨的人是我!是我杜七月,是杜民修的女儿!”
“七月,没有人应该为另一个人的心态和仇恨来买单。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一个成年人自己的选择。
你没有任何错,就算有错,也只是因为你一不小心就好得让我情不自禁爱上了你。爱到抛弃承诺,爱到无法自拔。
从这一刻起,我要把你带在身边。我会迎着她的子弹去,让她明白,我就是要用对你的爱,打败对她的恨。
为我们的未来,也为那些无辜的朋友们。”
我就这样静静地抱着他,在这个充满死亡的威胁和脱险的希望交织起来的冬夜。
我们抱了很久很久,连心跳都快形成共振了。
“七月!丘扬!”听到何许匆匆过来,我警惕而焦灼。
这种时候,谁愿意看到医生慌慌张张的样子啊!
“他们怎么样了!没事吧!”
“他们暂时还没事,我…..”何许摆摆手:“我听程先生说了阿珍的事。”
我点点头,回馈彼此大段大段的沉默。
“操,我就知道我看上的女人一定不一般。”何许一拳砸在墙壁上,白求恩像都跟着晃动。
“何许,你知道阿珍是怎么暴露的么?”我咬住下唇,犹豫了一会儿。
“程先生说,是因为那天的情报。你可还记得出庭日的前两天,何姐被陶霏霏弄到仓库里的事么?
我们按照阿珍给的线索,轻而易举地救了她。当时我们都被这紧张的节奏弄得不知所措了,所以完全没有多想——
那么轻而易举的套,根本就是陶艺琳在投石问路。她故意放出的风声,就是想看看我们能不能找到何姐。找到了,卧底也就浮出水了。”
“这样啊……”
我说你还不明白么?阿珍为了这个案子,隐姓埋名忍辱负重了整整五年。她有自己的任务,有自己的纪律。她跑出来通风报信的行为,从本质上看就是违规的。
只因为何棠……是你最重要的亲人。
“她为了案子,连浅浅都不敢相认。却为了你铤而走险。”我说我虽然没有真的认识过阿珍,但我相信这样执着而坚强的女人,她做的每一个决定一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她有没有对你动过心,何许,我们只能祈祷今生今世还有机会从她口中听到。”
何许沉默了好久,目光渐渐拉长到休息室里正倚在女警身边睡得香甜的女孩身上:“七月,无论阿珍能不能全身而退,浅浅我要定了。”
“何许,我记得刚从西陵岛回来的那天,”邵丘扬上前拍了下他的肩:“你因为阿珍的事要跟我绝交来着。我就答应过你,将来一定帮你物色个——”
“滚你大爷的,管好你自己吧!”何许打掉他的手,转过泛红的眼圈:“过几天,我姐和白书平要带着淘淘去k国手术,我想把浅浅也带着。一方面为了安全,另一方面,同龄的小朋友在一块也会好一些。”
“淘淘怎么了?”想起何棠的那个儿子,我心里一下子揪紧。
“上回不是被割伤了脸么,孩子还这么小,赶紧联系了一间很有水准的整形医院,说什么也不能留下疤啊。”
我说你的提议倒是不错,不过现在浅浅的监护人毕竟是梁希哲,还是得问问他的意见。
“恩,刚才那边的主治医生说,梁警官的情况在趋于稳定。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可以乐观着点。你们两个也折腾这么久了,都回去休息吧。”何许说。
我看了一眼邵丘扬,他没说话。
摇摇头,我说我们不能走,还有齐楚呢。
何许的表情沉了下来:“齐楚哥……可能……你们要去看看他么?”
“醒了?”我惊道。
“恩,刚醒。”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邵丘扬已经不见了。
我看着何许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更是难受了。
我问他什么情况,他摇摇头说:“仪器全都撤了,就呼吸没拔。我们主任说,他这是心事未了,咽不下气,再这么下去也是徒增痛苦。
不如让家属商量签个字,拔了算了。再撑……也撑不了两天了。”
我捂着嘴,向后跌靠在墙上:“这么……快?”
“恩,他……大概还有话想对你说吧,你也上去吧。”
我还没走到重症监护室的时候,就听到胡蝶撕心裂肺的哭叫声:“不!我不签!我不要我儿子死啊!他是我的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