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以后…..咱还是别再见了。我马上就毕业了,生病的爸爸上个月也走了。我…..谢谢你这些年对我的照顾。玲玲也快三岁了,姐,就算为了孩子着想,以后还是跟您家先生好好过日子吧。”
“你什么意思?你要从良,顺便……也劝我?”
“姐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些年,我没把你当那个。可是你有家庭,我——”
“你就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喜欢过我?”
“恩。”二十出头的男生,青涩犹在。
“那你跟姐走,姐知道家里那个做的是什么要命的生意。我有他的犯罪证据,只要举报出去,查抄下来的财产就都是我们的了。
姐带你出国,我供你去最好的音乐学院。”
“姐,不要这样。你的先生并没有对不起你。”
“你真的不走?”
“不走。我已经错了这么多年了,今天终于可以凭我自己的能力堂堂正正做个男人,姐,你放我走吧。咱们就当这辈子留段很好的回忆——”
“那如果我告诉你,玲玲是你的女儿呢?”
晴天霹雳,击碎了男儿那颗完全不够强大的心脏。
他吓坏了,吓得……躲了起来。
整整五年来,他作为一名支援教师,走遍大江南北,用灵感和天赋妄图拯救自己黑暗的过去。
几年后,他回到t城,得知了一个惨绝人寰的大新闻。
夫妻双双罹难火海,yòu_nǚ遭人侵犯一夜成孤。
整整两年,他写不出一首歌,写不出一支曲。学校的老师和同事们都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最后校长说:“杜老师,要不你还是跟着大家去支教吧。等你找到了艺术的源泉,回来说不定就能一曲成名了。”
于是男孩走了——不,这个时候的他已经不能再称之为男孩了。二十八岁的他,有了一份难以言喻的悲惨经历,心里,也压了一块永远无法抹去的伤。
也就是在这里,他遇到了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
瘦瘦小小的身子,逆来顺受的表情。五六岁的年纪却负担了原生家庭里所有的不公平——
那天她一个人端着一大盘衣服,在村口的小河边洗着洗着,就随着他的口哨声跳起了舞。
那一刻,男人泪流满面。如果还能重来,他以为自己一定会坚强些,不会放弃自己的亲生女儿。
彼时,所有的故事结束,新的故事开始。
男孩叫杜民修,少妇叫王思言,女儿叫陶艺琳——养女叫杜七月。
“精彩么?”程风雨说完,退后了两步做防备状。我猜可能是因为我手里还捏着水果刀,他说到我父亲卖身的地方,应该是犹豫了一下今天有没有穿防弹衣。
我说还有后文,程先生你猜到了么?
“你呢?你也猜到了?”
我说是啊,疼痛能令人振奋肾上腺素,而绝望能让人保持更冷静的思路。
“强暴陶艺琳的人,是陶峥吧。”我唏嘘一声:“发现妻子出轨多年,连亲生女儿都是别人的。对于一个常年戎马极端的男人来说,他用了这世上最不可理喻的方式去报复了妻子。
可怜七岁的女儿,就这么从此堕入了噩梦。”
我看了一眼邵丘扬,他没什么反应。
“你别总看我,她固然可怜,但这世上不是至于她才可怜。”邵丘扬把我拉到他怀里:“如果她可怜,那么你呢七月?你又何其无辜?
程先生,鉴于我现在资金流有点紧张,不如后面的推理,我来做吧。”
后面的故事大概是这样的——
丈夫为了泄愤而强暴了女儿,王思言崩溃之下用利器击打了他的头部。是不是当场死亡已经无从得知,但很不巧——这一幕被家里的女佣看到了。
女佣尖叫着往外跑,一边喊一边跑:“杀人啊!太太杀人啦!”
那么如果你是王思言?你会怎样呢?
追上去,对,就用当年追求小鲜肉的那股力气,追上唯一的目击者。
用绳子勒,用烟灰缸砸,一直砸到……天黑。
月黑风高杀人夜,一桶汽油,一把打火机。
抱着受伤昏迷的可怜女儿,修罗场里出来的魔鬼只想反思一件事——这一切,是不是都是自己的错呢?
可是错了又怎样,不想死的,就只能将错就错。
一无所有的她,隐姓埋名地苟且了下去,而把女儿送去给伯父陶峰家里养着。
她要从泥淖中重生,从最底层一点点摸爬滚打起来。
她知道陶峥和陶峰两兄弟一直做得都是毒品的勾当,她近水楼台先得月地跻身进去,等待一场不知该向谁报复的对决——
她要向谁报复呢?陶峥已经死了,那么……杜民修吧。
“所以为什么,我会被绑架?石东的物流公司其实一直都是被王思言她们控制着的,陶艺琳一开始接触我爸的时候,就知道他是谁。”我喃喃独语:“而那首《怨湖》是我爸倾尽心力的成名之作,用来捧红陶艺琳的那一刻,是他这些年来灵魂释然的解脱,对么?”
“可是后来,你父亲做了《怨湖》的续章,想要送给你。”程风雨继续说:“他还以为所有的仇恨都已经冰消,以为你们这两特殊的姐妹可以有天同台共舞。却不知道,那些不能碰触的伤疤,有时候就是会在恨意里加大了催化剂。
陶艺琳不同意你父亲把续章的版权卖给别的公司,她认为你杜七月根本就不配与她同台。
可你父亲没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