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寂还能说什么呢?她只需要点头就行了。
原来告状也有这么多学问。她受教了。
景寂叹服地望着梓青,对她竖起大拇指。这后院宅斗的水,可比她想象深得多,她还有得学。等她学好,就去教巩氏。
虽然巩氏貌似有几分机智和小聪明,但和梓青比起来,还有些距离。她和巩氏还没有斗跨齐桓的几个姨娘,刷完老夫人的好感,彻底把握住齐桓这个奇葩。
称霸侯府后院的路,还长着呢。且学且奋斗吧。
她的目光和动作,极大地取悦了梓青。梓青很有成就感地道:“这都是小伎俩,让妹妹见笑了。”
景寂摇头:不!这可是大学问!她胡乱比了几个手势,想让梓青多教教她。
梓青没有读懂她的手语,看懂了她的表情,呵呵笑道:“既然你想学,我会抽空慢慢教你。我傻妹妹啊,也不知你是怎么在这侯府后院中活到如今的?”
梓青爱怜地摸了摸“天真可怜娃”景寂的额头,“以后咱们姐妹两个守望互助,姐姐不会叫旁人轻易欺负了你去。”
梓蓝倒了,少夫人起了。照目前的态势下去,如果少夫人一直这样给力下去,梅姨娘几个也蹦跶不了多久。她和山月的好日子,还在后头。
就算少夫人不给力,再叫侯爷厌弃关起来。她也要找老夫人求求情,把山月调去老夫人那儿当差。不能再叫她跟着少夫人吃苦受罪。
景寂还不知,她那么顺手一拉,收服了宅斗高手梓青的心,为自己和巩氏拉了一个强力助援。
……
巩氏高调复宠的事儿,很快传到了在佛堂斋戒的老夫人耳中。
“桓儿怎么忽然对巩氏起了心思?他不是才答应我要休了她,娶钟家的三小姐吗?”
老夫人听到这个消息,连抄佛经给齐桓祈愿求福的心情都没了,让白嬷嬷带了几个丫鬟,三两下替她收拾好佛堂里的东西,回了南跨院。
还在途中,她就叫一个丫鬟去清风院,请齐桓到南跨院的花厅和她叙话。
老夫人才回到南跨院梳洗,从梅姨娘那儿收到风声,跑去清风院想劝醒齐桓,反被齐桓教训了一顿的齐贞娘,就冲到老夫人房间,抓着她的手诉委屈:“母亲,哥哥太不像样了!钟家那边正在观察考量他呢,他就这么胡闹!”
“钟家愿意把钟三小姐说给哥哥,可是全因钟三小姐一心仰慕他。这当口闹出巩氏复宠,他甚至为巩氏教训梓蓝的事儿,叫钟三小姐怎么想?这婚事还能不能成了?巩氏都叫他弃了两年,他早就该休了她……”
“贞娘!母亲可教过你过问兄长的房里事儿?你一个未嫁姑娘,什么休不休的!你的教养呢!”老夫人摆摆手,叫给她束发的小丫鬟下去,沉着脸对跟在齐贞娘身边诚惶诚恐的教养嬷嬷道:“你就是这样教育小姐的?”
那嬷嬷心里发苦。齐贞娘向来我行我素,还性.情跋扈,她根本不受教。她被派去教养了她两月,其实都没能和她见上十面,说上几句话,怎么教?
“老夫人息怒!关于小姐教养的事儿,就算您不提,今日我也是要和您说一说的……”教养嬷嬷把齐贞娘不听管教的事儿说了一遍,最后道:“请恕老身实在无能为力,还请老夫人允许我请去。”
老夫人还没开口,齐贞娘就炸了:“你这老仆什么意思?是在指责本姑娘吗?你好大的胆子!敢来母亲给我上眼药,枉我平时还叫人好喝好喝地伺候着你……”
齐贞娘一句又一句的发飙,听得老夫人头疼又难堪,她紧咬牙根,黑着脸呵斥她:“闭嘴!”
幸好此时屋里没有外人,那教养嬷嬷也是个嘴紧的,不然她想死的心都有了。她到底前世造了什么孽?女儿和儿子,一个个都不叫她省心!
齐贞娘委屈极了,瘪着嘴就哭:“母亲,你吼我做什么?嘤嘤,人家又没说错……”
“你还有理了!”老夫人腾地站起来,抬手就要扇齐贞娘的耳光。
这个女儿,真是叫她和长子惯坏了。她这样子,叫她怎么敢把她嫁出去?一年内气走了四个教养嬷嬷,这名声传出去,哪里还有好人家敢娶她?
“母亲息怒!”那个耳光,被带着巩氏和景寂、梓青,前来给老夫人请安的齐桓拦了下来:“贞娘还小,不懂事,您慢慢教她就是,动什么手呢?”
“哥哥……”齐贞娘噙着眼泪,躲到齐桓身后,揪着他的锦衣衣带,哭道:“母亲要打我!她要打我!你要为我做主啊!呜呜!”
巩氏被她挤开,得了齐贞娘一个白眼,识趣地拉着景寂后退两步,免得叫齐贞娘收拾了。
这个小姑子脾气暴躁,又极受宠,一发作起来,除了齐桓,谁都压不住她。
巩氏其实也很纳闷:老夫人从来不舍得对她大小声的,今儿怎么都上手了?她郁闷地和景寂交换一个眼神:真是倒霉,怎么偏偏撞到齐贞娘被训的场面?以她记仇和迁怒的性子,接下来至少一月内,她们都没安生日子过了。
景寂不是很理解巩氏的郁闷,她看向飞快缩到角落阴影处假装自己不存在的梓青,甩开巩氏的手,站到梓青旁边,想请梓青为她解惑。
梓青小声凑在景寂耳边,告诉她齐贞娘的脾气和个性,还有极强大的杀伤力。被齐贞娘记恨上的人,在侯府绝不会有好日子过。因为侯爷和老夫人都很迁就疼爱她,总是会满足她一切合理、不合理的要求。以至于把她惯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