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在院子里打扫,看到老爷和大少爷脸色凝重地进了书房,又听到他们提起您的名字,便躲在窗户下,听到老爷和大少爷说要把您送给殷大帅做妾。”
丫鬟碧汀急吼吼推门进来,跪在景寂床前,抓着她的手哭泣:“我们小姐命怎么这么苦啊!才被曾少爷退亲,病还没好,就要被抬到殷家给个白发老头做妾。要是大太太还在,老爷和大少爷哪里敢这么对您?”
景寂刚穿过来,还没来得及查看原主的记忆,学着原主装出温婉的样子,看向碧汀柔声道:“傻丫头,哭什么。我的身子已经好很多了,你扶我起来坐坐。我口有点渴,给我倒杯热水,然后慢慢说,老爷和大少爷为何要把我送给殷大帅做妾?他们打算何时送我出门?”
“喔,小姐你先喝水。我听大少爷说,好像是我们家运往庆阳城的货被殷大帅的人截留了,说什么那批丝绸里藏有禁止买卖的西药。不仅货物被扣留,还要治大少爷的罪!大少爷在殷家地牢里被关了三天,殷大帅才派人告诉他,要想不被关上一辈子,就把您送去殷家给他做妾,否则便要交十万个大洋。大少爷和老爷说唐家现在根本凑不出那么多钱,便打算把您送去殷家,搭上殷大帅的关系,以后做生意也能更安全便利。”
碧汀等景寂喝完水,接过杯子,放到一边,“大少爷说殷大帅请人算过,三天后就是上好的吉日,宜嫁娶。老爷和大少爷打算三天后把您送过去。”
“三天后啊?那还有时间。”景寂叮嘱碧汀:“这件事你就当没听过,也不要告诉别人。明白吗?”
“明白。小姐,要不今晚我们就收拾东西逃走吧?”碧汀握着景寂的手在抖:“咱们崇城谁不知道殷大帅年纪一大把,还有怪癖,喜欢打女人。您身子这么娇弱,怎么经得起打?每年殷家后院都有被殷大帅打死的姑娘抬出。碧汀不想您成为其中一个。我们逃走吧!”
“我身子不适,走两步都要喘一喘,怕是我们还没逃出家,就被人抓住了。”景寂轻拍碧汀的手,安抚她:“别急,碧汀,总会有办法的。我有点累了,想躺一躺,你回去继续做事。别叫人疑心我们。”
“好的,小姐。”碧汀给景寂捻了捻被子,放轻脚步带上门出去了。碧汀想:小姐那么聪明,她说有办法,就一定有办法,我要相信她。实在没法子,大不了她和小姐一起吊死,省得被送去殷家受罪。
景寂闭眼接收原主的记忆,她这次的身份是崇城丝绸大商唐家二小姐唐婉柔,天道还好心地告诉她,她在这个世界的有缘人便是唐婉柔的前未婚夫——粮商大户曾家的大公子曾永文。
从唐婉柔的记忆来看,她和曾永文是青梅竹马,曾家和唐家的上一辈的关系十分亲近,她一出生,就被双方父母给她和曾永文订了娃娃亲。
唐婉柔和曾永文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本是良配,变故出现在曾永文出国留学的那一年。
曾永文二十岁、唐婉柔十八岁那年,本来要和唐婉柔成亲的他,执意要和几位燕京大学的同学到德国留学,恳请唐、曾两家的长辈暂且将婚事缓一缓,说是等他学成回国再办婚事也不迟。
唐婉柔善解人意,虽然心中不满,被曾永文一通解释和保证说服,还是觉得未婚夫的学业和前途更重要,愿意等他三年。反正他们总是要在一起的。
可唐婉柔没想到,曾永文原本计划在德国留学三年,结果中途计划有变,从三年变成了五年。德国与华国远隔重洋,相距甚远,通信不便,曾永文很少往家里和唐家写信。唐婉柔倒是给他去过十几封信,可那些信仿佛被海水淹没沉到海底了,没得到曾永文的一丝回音。
而五年后曾永文学成归国,回到崇城的第一件事,却是带着唐家和曾家的定亲信物以及婚书,到唐家退亲。
原因很简单,他觉得从小接受旧式大家闺秀教育的唐婉柔,同他没有共同语言,他与唐婉柔只有兄妹之谊,没有男女之情。现在是新式社会,提倡自由恋爱,像他和唐婉柔这种封、建糟粨的定亲,早就该被废除!而且他在德国留学时,已经同一位燕京大学的女同学定情,两人不止在德国教堂结了婚,还有了一个两岁的儿子。
曾永文背信弃义要退婚,惹得唐家人大怒,直接把重病的唐大太太气死了。唐婉柔更是没想到,她心心念念的未婚夫竟然是这样一个小人。她惦记了他五年,天天担心他在国外是否吃好穿好,他却背着她同别的女子成亲生子。
五年那么长的时间,他不喜欢她,可以直说。便是后来他同女同学成亲了,也可以写信告诉她,让她不必再等他。可他都没有!他耗费了她的青春,消磨了她的真心,五年后,他回国第一件事就是大张旗鼓到唐家退亲,言辞间对她颇为嫌弃,好像有过她这么一个未婚妻,是对他的侮辱。
他可知道,他轻飘飘的这一句退亲,对她本人和她的名誉是多大的伤害!外人将如何看她,看唐家?他把她和唐家变成了笑话,还不觉得有愧,更不认为自己有错!
唐婉柔不敢相信,她爱恋了多年的良人,居然是这么一个薄情无义、鲜廉寡耻的混蛋!她之前因为照顾病重的母亲,染上风寒发高热,身体本就不好,再被唐永文这么一气,同时受到失去母亲的打击,直接倒在床上躺了小半个月。
最初几天唐婉柔天天以泪洗面,不敢见人,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