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寂咬牙切齿:“常宜昌那种人,根本不配活得这么光鲜顺遂!若是可以,我愿意付出一切,叫他一生落魄,郁郁不得志。让他活着比死还难受!”
“我是不是话太多?不好意思,打扰您清净了,我还要去医院复查,就先告辞了。”景寂见眼药上得差不多,打算走了。
“您不再坐坐?”常太太笑容依旧温和热忱,但景寂却敏锐地看出了她眼底的疑虑、焦急和愤怒。
她当然不会留下。
得让常太太尽快采取行动才是。
景寂心满意足地顶着一张小白花脸,从常家出来。
她的那番话,可不是胡编的。
常宜昌曾在一次醉酒后,不小心和安娜说了他对常太太娘家的打算。只是他第二日醒来便忘了此事,安娜当时也没上心。如今,倒是给了景寂方便。
常太太和他做了三年夫妻,就算关系再冷淡,也清楚他是个什么人。景寂的话,句句仿佛说到了常太太心坎上,把她一直隐秘的那些担心,都化实了一般。
景寂只想常太太马上就去查常宜昌。他一开始就打算踩着常太太娘家出头。和常太太成亲的这三年中,常宜昌私底下一定会有所动作。只要常太太他们一查,就知道了。
从前是常太太和她娘家的人自恃位高权重,能捏牢常宜昌,就算知道常宜昌有自己的算计,也不怕他搞小动作。加上常宜昌实在太会装,将常太太和她家人都麻痹了。
这次去查,一定会发现一些很有意思的东西。到那时,就是她和常太太他们合作的时候了。
景寂眉心微皱:想来要瞒着常宜昌的耳目查他,需要一段时间,起码也得要个把月。
接下来这一月,她得先集中精神,搞定傅逸和至今仍对斧头帮影响颇大的傅老爷子。毕竟要对付常宜昌和他背后的常家,傅家和斧头帮才是主力。
并且,常太太娘家那儿,单凭她一介女流是没法说服他们与她合作的,还是要扯出傅逸和斧头帮这张大旗才行。
景寂走出常家别墅,用魂力看到常太太回到楼上自己的房间关起门来砸东西,破口大骂常宜昌:“下贱的土匪!恶心的渣滓!斯文败类,贪心不足的东西……”
连骂了几十句不从样的词儿,把屋里砸得一团乱后,常太太喘着粗气坐在床上,自言自语:“他常宜昌不过是西北出来一泥腿子,就算出过国学习,也洗不掉他那一身的土气和匪气。若不是有我家的支持,他能在上海混得这么好?!”
“他竟敢心有不轨,意图恩将仇报,想得美!真叫我查出他做过什么对不起我家的事儿,看我不剥了他的皮!刚好,常宜昌带人去了西北和倭人打战,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我得先回家,叫父亲和哥哥好好查查他。我一个人想查些什么,也不一定查得出来。常宜昌那么会装,办事极其小心,他的狐狸尾巴,可没那么容易抓到。”
说着,她就拿着手袋出了门。
这时,景寂也快到洋人医院了。
接下来的事儿,用不着她操心了。她惬意地收回魂力,下了黄包车,去找主治医生复诊。说过要复诊的,阿野还盯着她呢,样子当然要做足。
没想到常宜昌去了西北和倭国打战。怪不得她和傅逸、袁家人那么闹腾,甚至写了封内容为“这五千大洋就当是我给你的piao资吧。你一俊俏少帅,免费叫我睡了三年,也不容易”的信,都没把常宜昌引到面前来。
原来是常宜昌不在上海,想必那封信他还没收到。不知他看了,会是什么反应?一定很有趣。
不过,要勾.搭的人远在西北,她可不能一直待在上海。
得尽快和傅家、常太太家达成协议,赶去西北会常宜昌,用尽方法叫他爱上她。她可不想在此界浪费太多时间。
今晚,去鸿鹄楼走一趟,等天黑透,就回家弄晕阿野,去傅家老宅和斧头帮势力范围内好好转一转,把地形踩透。她都已经与傅逸承诺过要抓走他和傅老爷子,不能言而无信。
只不过十天太久了,她有些等不及。
不如今晚踩了地皮,明儿就动手吧。
总要叫傅逸和傅老爷子见过她的真本事,被她的人格魅力折服,才能安心和她合作,一起对付常宜昌。如果那两人不被她动摇,坚持不合作,她也不介意分出半缕魂力,让他们听话。
依照安娜对常宜昌的恨,等她报复了他,应该能得到一些报偿,不说多的,一缕魂力总能有吧。
她附着在安娜身上的这缕魂丝,难得生出了自我意识,与她的身体十分契合。跟着安娜二十五年,自己无意识地修炼,可是积累了一些力量的。
只要得到安娜的许可,她就能把它们纳为己用。
真是迫不及待想对常宜昌下手了呢。景寂双手握拳,又分开,按捺住急切的心情,慢慢踱步进了医院。
这时,她还不知道,傅老爷子已经派人兵分两路,一路去巡捕房,从袁家人口中将她查了个底朝天,甚至连安娜小时候尿过几次床这种事儿,都翻了出来。另一路,一直尾随她,监察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
从医院出来,景寂明显发现监视她的人多了许多,他们与阿野似乎相熟,应该是斧头帮的人。能派出这么多有几分真本事的人盯她一个微不足道的弱女子,斧头帮里,除了傅老爷子,她想不出第二人。
大约是傅逸把她的异常告诉了老爷子,这才使得老爷子对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