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州城,夜半无人的街道上,两个女子如同鬼魅般穿梭于各个街道之间。
终于一只米粒大小的蛊虫飞回了指尖。
而就在这时,一辆马车疾驰而来,车夫重重地甩了马鞭,嘴里怒喝道:“滚开,不想死的统统滚开。”
玉鸢轻轻一滚避开了马蹄践踏,同时小心至极地护住了手中的寻龙蛊虫,手背被划开一道极深的血口。
而在另一边,站在黑暗中的女子,轻轻打开了一只木盒。
“哒”的一声轻响很快被滚滚的马蹄声掩去,木盒中飞出一只黑色的巨大甲虫,玉芙拿出短笛轻轻吹响。
黑色的甲虫就停在了马头之上,将尖锐细长的虫刺插入马脑之中。
马甩了甩脑袋,难耐地发出一声嘶鸣,却又挨了重重的一鞭子。很快黑色的甲虫飞回了玉芙的手中。
驾车的马变得狂躁起来,不受车夫的控制,在尖锐的惊呼中。
疯癫的马撞在了城墙之上,成了一滩肉泥,而马车同样变得四分五裂。至于里面的人……浓稠的黑暗里,没有一个人活着从马车里爬出。
龙家,沉香院中。
玉鸢,玉芙跪下复命,龙浔一夜未睡,眼中的赤红已经褪去,只剩下一片幽冷的浓黑,仿佛任何光芒都无法照亮。
小睡了一会的龙素见她们回来,来不及穿上鞋就跑了出来,“怎么样?是找到嫂嫂的下落了吗?嫂嫂在哪!你们快说!”
玉鸢磕头不起道:“属下已找到大小姐的下落,大小姐如今就在凤家的后院之中。”
“凤家吗?”龙浔轻声呢喃,幽幽的重瞳无人敢看。
他抬手的刹那,椅子的扶手已无声碎成了齑粉。
安静的夜,龙绯云睡在北边的厢房中,清冷的月光透过木窗,一寸寸爬到她的枕边。
空气似乎陡然变得冰冷而馨香,有一只微凉的手,隔着薄如蝉翼的金丝手套,轻柔地抚摸过她的睡颜。
龙绯云陡然睁开了眼睛,屋中只有月光,像是一地流泻的水银。
她抚上自己的面颊,微微失神,“是做梦吗?还是……”有些思念那个人了,所以才会梦里都出现他的身影?
当龙绯云再次睡去之后,白色如雪的锦缎才重新落回了地上。
龙素一脸不解地望着自己的哥哥,用内力传音道:“哥哥为什么不告诉嫂嫂,我们来了?”
玉面下的重瞳,望着她睡熟的侧颜,雪夜般的漆黑深处多出了星星点点细碎跳动的光芒。
还好,她并没有和凤卿睡在一起。
如若不然,他怕控制不了体内的血蛊,会将凤家变为人间炼狱。
“夜深了……”龙浔淡淡地给了回答,玉面下露出的下颌弧度都似变得柔软起来。
夜深了,他舍不得将她惊醒,不愿看见她没睡饱,不舒服的模样。
当心真正被一个人填满时,喜怒哀乐会因她一人,所做的一切,也只会因为她。
“哥哥对嫂嫂真好!”蹲在房梁上的龙素托着胖乎乎的小脸嘟囔了一句,也只有嫂嫂能克制住哥哥心中的魔念。
要是再找不到嫂嫂,她真怕哥哥又会入魔疯癫。
第二天一早,第二场比试就开始了,昨日受了委屈,哭着离开的方芊柔似乎一早就知道要比试的内容,将繁复的裙装,也换成了贴身的骑射装扮。
见了龙绯云之后,方家小姐和余家小姐都表现出极强的敌意,都不愿靠近她身边半步,偶尔目光对上时,也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嫉妒。
反而是昨日被她打败的狄家二小姐,看见她之后,还与她说了两句话,脸上没有丝毫的怨恨之色。
四人用完早膳之后,就被凤家人带到了一处荒僻无人的古怪之地。
荒野之上有一处洞穴,洞穴之中漆黑一片,不时有蝙蝠飞入飞出。一阵阵阴冷的风从幽暗看不见底的洞穴里吹出,吹得人后脊发凉。
胆子稍弱一些的余家小姐,脸上已露出害怕的颜色。
凤家管事环顾了一圈道:“四位小姐,这儿便是凤家的迷塚,里面埋葬的皆是凤家先祖。墓塚之间都修有迷道,可以说进去便如迷宫一般。而在迷宫中央,放有象征龙家主母之位的,红凤戒指,能拿到这枚戒指,就算是获胜。”
管事又让人拿出一些必备物资,“这儿有水和干粮,能支撑三日,若是三日后,各位小姐还不曾出来,就会有人进入迷塚将其带出。另外迷塚中阴暗不见天日,有无毒虫,毒蛇,野兽之类,就不得而知了!”
余家小姐尖声叫道:“什么!迷塚里面还有带毒的东西,这不是进去让我们送死吗?”
管事不疾不徐道:“各位小姐武功不弱,想必对付这些毒物也不难,另外我们会给各位一颗解毒丸,但只有一颗,希望各位小姐能谨慎使用!当然,若现在想要弃权的,也可不必进入迷塚,直接就能离开凤家。”
“要知道凤家乃是四方诸侯之一,大公子更是举世无双,想要成为大公子的比肩之人,必定是武力过人,同样心智超凡的佼佼者。”凤家管事谈及自家公子,眼中多出了自豪之色。
也难怪,公狐狸生得一幅好皮相,又喜欢招蜂引蝶,要嫁给他的女子,真是能绕雍州城一圈,也为难凤家人能想出这么个筛选的法子来。
余家小姐露出尖尖的小脸,往日动人的艳丽全无,只剩下苍白与害怕。
高官子嗣,哪个不是捧在手里,含在嘴里长大的,虽习武吃了一点苦,但平时都是好吃好喝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