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踏风临月,雪白的锦衫要与天青月白融为一色。龙绯云盯着他精致的下颌,弧度如琢的线条绷紧,泛着玉琉璃般的光泽。
龙浔注意到她的目光,垂下清冷的重瞳看了她一眼,这一眼明明白白写着,本谷主的心情极不愉悦!
小龙男心情不美妙,再给她两颗胆,她不敢去招惹!龙绯云任由他带着自己掠过灯影如繁星的雍州城,落在了这些天他们一直住的客栈回廊之上。
落地了,龙浔也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逶迤落地的白衣散发着霜雪般的寒彻。生人勿近的气息,让擦肩而过的房客不由腿软,走过时都战战兢兢。
小鹦鹉见到他们回来,笑意盈盈地迎了上来。哥哥这么快就把嫂嫂找回来了,她的大补汤还没有熬好呢!
黑葡萄般的大眼怀里抱着的人,笑容灿烂得不怀好意,龙素极是满意地挑了挑眉尖。不枉这几日她都辛辛苦苦守在灶台前面,放了那么多的鹿茸牛鞭,哥哥这座冷冰山终于有点反应了,是要拿下嫂嫂吗?
她就说,这么多大补的东西下去,就算是太监也该有点反应了!
春风一度,娃娃遍地。
龙素又灿烂地笑了两声,盯着龙绯云的肚子看个不停。龙绯云被她盯得发毛,也朝着自己的肚子看了一眼,怎么她最近吃胖了,有小肚子了?
“哥哥,补汤马上就熬好……”龙素搓了搓小手,一脸的殷切。多吃点,最好多给她生些小侄子出来!
龙浔没有说话,似乎连目光都未在龙素的身上停留,直接抱着怀里的人进了屋子。流云衣袖一挥,房间的门就关上了。
龙素往门缝里面瞄了一眼,就看见雪白的锦衣挡在嫂嫂的面前。不错,不错!哥哥的春天虽晚了些,但终归还是到了!
面前的白衣挡住了月华,衣服上的每一道纹路都泛着清冷皎洁的光辉,衣摆上的繁复金色重莲熠熠,眼前人恍若是月宫中的仙裔。
只是注视她的目光太冷,隐隐含怒。
“师傅,咱们有话好好说!”龙绯云扯着嘴唇,狗腿干笑一记。
她真怀疑下一秒小龙男就会拧断她的喉咙……
清冽的嗓音换缓缓响起:“我不是你的师傅!”
白衣落下沾染着芝兰寒香,他隔着金丝手套的指尖从她唇上划过,冰冷细密的触感让龙绯云绷紧了身子。
重瞳越发幽暗:“我是你的夫君。”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幽暗的重瞳边缘有一丝猩红色的血线,他再眨眼的时候已经不见了。
她恍惚记得之前看见龙浔的时候,他的眼眸曾也鲜红如血过,那时候的龙浔显得有些不太正常。
龙绯云挥了挥手,一幅极好说话的模样,“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我要休息了!”
雪白的身影不动,寒冽的压迫依然还在,龙绯云诧异抬头又看了他一眼,总不能小龙男要用目光凌迟她一个晚上吧!
她到底是犯下了何等十恶不赦的大错?
“在藏兵阁的时候,你与他到底做了什么?”那一幕如鲠在喉,他忘不掉。龙浔直起了身子,声音如眸光一样清冷。
龙绯云不知该笑还是该哭,看着不染尘烟的一个人不仅是个醋坛子,还是个斤斤计较的小心眼。
“我能与他做什么!”龙绯云闷闷开口,顺带翻了一个白眼,“你又不是不知道美人的身份!他……与我之间根本不可能发生任何事。”
“就算是这样又如何?”冰山大神仍是再品着醋,冰魄般的容颜上竟闪过不自在之色:“我也不想你与他过分亲近!”
龙绯云望着他近乎透明肌肤上的红晕,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之前可没发现你这么爱计较!”
不过要说,大神吃醋小心眼的样子还真可爱。
龙浔直接转过了身子,闭眸平息着面颊上的灼热,清寒的声线带上了一丝气恼,再不像之前那般无情无欲了,“你伺候他沐浴,要我怎么不在意!”
龙浔顿了顿接着说道:“这样的事情,你还没有为我做过……”
如焦尾琴音清冽悠扬的嗓音在轻颤,他也不知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心底那种澎湃难以压抑的心绪又出现了。
龙绯云就不乐意了,难道她真成了搓澡妹?谁见了她,都要招呼她来伺候沐浴。
“我和美人之间是等价交换,可是我们……”龙绯云顿了顿,她一直觉得美人像个绝色的女儿,倒没有那么多介意。
但龙浔不一样,他是真真切切的男儿身。他清寒的气息那么有压迫力,让她站在他的面前都有些胆战心惊,更别说伺候他沐浴洗澡。
“我们还没有到能坦诚相见的地步。”沉吟了半晌,龙绯云还是说出了后面的话。
果然,龙浔的气息变了。扑面而来的寒气夹杂着说不清的邪肆,宛若是裂渊中吹上来的寒雪。
他轻问,幽幽转转:“我们不能吗?”
龙浔蓦然回过身子,袖染寒香,背逆着月光看不清他瞳孔的颜色。
“狄殊可以的事情,为何我却不行?还是他对你而言,更特别一些?”
龙绯云忍无可忍地站起身子,“你吃醋好歹有个度!我说不行就是不行!”还敢没完没了乐!
她刚想要走出房间,就被龙绯云扣住手腕一转,跌入他寒香清冷的怀中。这一次她清楚地看见了他眼瞳边缘的血色。
怎么会这样?
她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根本推不开他。
戴着金丝手套的指尖轻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