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嬷嬷靠了过来,附在龙绯云的耳边道:“小姐,龙谷谷主今夜休息在哪?老奴也不知该准备哪些东西。”
龙绯云定眸,看了一眼不远躺着的白衣面瘫,很想说让他出去住店。
“不必准备了,我今夜和她睡在一起。”美人榻上铺了一层雪白的裘毯,说话的人躺在裘毯中,仿佛要与那雪白融为一色。
懒懒躺着的高挑身形不动,戴着金丝手套的手,指着龙绯云的方向。
这让她自欺欺人都做不到。对,她没有幻听。今夜,只见过几面的人形冰雕要与她同床共枕。
“男女授受不亲!”龙绯云撑着桌子起身,力道之大,几乎能听见桌子发出的咯吱声。
“无妨,”白玉面具下的薄唇轻然吐言,“你是我定下的妻子,我们迟早都要成亲洞房。早一点,晚一点,并无实质区别。”
他娘的,她不想跟这变态成亲,更不想洞房。这理所当然的语调,很想让人抽他两巴掌。
“有区别!”龙绯云按在桌上的手指,绷紧发白,脸上的笑意又深了一分,“太早同居或同床容易擦枪走火不说,更容易失去新鲜感。成亲之后有的是睡在一起的机会,我的睡相也不太好,打呼磨牙,流口水抱着人,都是常态。谷主不如……”
没等她说完,就听清冷如冰,极难忍耐的声音响起:“帮我在这屋里,准备一张干净的玉榻。”
第二日,小鹦鹉知道他们没有睡在一起还颇为惋惜,粉嘟嘟的小嘴撅了起来,“哥哥就是太计较了,我什么时候才能看见小侄子?”
龙绯云刚从里屋就听见这句话,一阵头疼。瞥见依旧戴着白玉面具,青丝白衣一丝不乱,如同一夜未睡的龙浔,伸着懒腰打招呼道:“早啊!”
幽暗的重瞳冷淡地朝她投来一眼,“辰时将过,已经不早了。”
云嬷嬷端上了早膳,只有一人份,显然龙素和龙浔都已经吃过了。这样一来,很明显表示出她是最后一个起床的人,龙绯云一顿,尴尬地笑了两声:“我是难得起这么晚,你们何时起的榻?”
龙浔对这个问题没有回答的兴趣,还是龙素笑眯眯道:“寅时啊!寅时是昼夜交替之际,天地间灵气最盛,这时调息练功才是最好。当然嫂嫂不习武,没必要天未亮就起身。”
龙绯云听完之后,赶紧捧着小碗,吸溜吸溜地喝着粥不敢说话了。
她是堕落了,以前在中情局工作的时候,绝不敢放心大胆地睡这么长时间。她所学的近身格斗术,跟他们所学的武功相比,只算得上小儿科。
特别是在龙浔这样的高手面前,想杀自己易如反掌。她不知四洲到底有多大,与龙浔武力相仿的高手还有多少。
一时间,龙绯云有了危机感。
她没有野心,也不求在这异世干出一番大事。只想找个机会,脱离龙家,过上没有拘束,没有威胁的日子。
一边在四洲大陆上旅游,一边试着找寻能重回现代的方法。
这个地方还不错,与他们历史上记载的古王朝相仿。但是,她一个现代人,习惯了电脑手机,出行开车坐飞机,活在这样的一个陌生封建年代还是很不适应。
再者说,这具身体是竹丫的,她才是真正活在这个时代的人,自己不能一直占据着她的身子。
龙绯云捧着白瓷碗,思绪一下子发散出去很远。
直到云嬷嬷轻咳了一声,她才反应过来,草草用了早膳之后,她就走到了龙浔的面前,挡住了他身侧的阳光。
“教我武功!”
“学武功不是一件易事,耐心,恒心,苦心,缺一不可。非一时兴起,所能成事。”
微凉的声音,如玉珠滚落,携着冰山大神惯有的冷傲。
龙绯云不耐烦了,不就是以前在军队里受磋磨的日子?有苦吃是一件好事,总好过一辈子当弱者,将自己的身家性命系在别人的手里。
她俯下身子,带着一丝不温柔,不耐烦地将纤细的指尖点在了那张姣薄如樱瓣的嘴唇上。
时间在这一瞬间,仿佛静谧,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