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芳院里,柳伯用尽了法子,也没能使两个嬷嬷挪下地。
“这是家主的命令,两位嬷嬷别让奴才为难了!”柳伯连连作揖拱手也没用,金嬷嬷,马嬷嬷就是充耳不闻,如同木头人般,说白了就是一句话,想让二夫人搬出去,休想!
柳伯转身,眉宇多了一丝不耐烦,“来人收拾东西,将祁姨娘搬出群芳院!”
话音刚落,就被一声清脆高傲的娇喝止住了,“我看谁敢!”
闻声,护卫家丁都收回了手,向身后看去,柳伯更是走上前行礼:“二小姐,您怎么来了?”
龙香君冷凉地瞥了他一眼,柔唇开合道:“怎么我不能来?还是不该来?”
柳伯笑着解释:“奴才不是这个意思,正好家主下了命令让二夫人搬出群芳院,二小姐也好劝劝夫人。”
龙香君直接进了屋子坐下,一幅目中无人的高傲模样,“我父亲绝不可能会下这样的命令!谁不知父亲与娘亲伉俪情深,娘亲病重卧床不起,父亲怎会舍得将她赶出院子。”
柳伯神色一僵,“二小姐说得不错,家主是与夫人情意深重,但这命令确实是家主亲口所下。还请二小姐多通融体谅,不要让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为难。”
就在胶着之际,一道浅淡又带着几分懒散的声音响起:“都过去一个多时辰了,你们是在这站岗,还是在这看戏?”
龙香君忽然站起了身子,目光森寒地看向了屋外,那野种竟也来了……
柳伯如闻佛音般,深深地泻了一口气,大小姐来了,一切应该好办了!
不知不觉中,龙绯云已坐稳了嫡女之位,甚至比龙香君更得人心与尊敬。
龙绯云踏入群芳院起,柳伯带来的人都朝她行礼,直到龙绯云走后,方才直起了身子。
“怎么还不搬?等太阳落山么?”龙绯云径直走入屋子,也不顾一屋子夹枪带棒的眼神,朝着柳伯冷声问道。
柳伯半弯了腰无奈一笑,“不是奴才不想搬,而是搬不了,您也看见了……”
“嗯?”龙绯云挑眉,妖冶的赤瞳扫过屋中,轻笑问道:“龙家谁做主?”
“自然是家主!”柳伯毕恭毕敬答道。
龙绯云收回了目光,淡淡而笑,“既然做主的人是父亲,那何需过问旁人的意见。给你半个时辰,不将父亲交代的事情做完,那就陪她们一起去河塘里凉快凉快,可好?”
柳伯眉尖一蹙,家主对这件事恼怒至极,已淹死了两个女管事,他若不能完成家主的命令,说不定也会挨一顿板子。
谁没事喜欢挨板子呢?
“你们听清楚没有?半个时辰之内将群芳院里该搬的东西,全都搬出去!”柳伯面色冷硬道,再不顾忌二小姐的压迫威慑。
“停下!”龙香君一振衣袖,发出一声尖斥。
龙家护卫稍稍停了手中动作,又旁若无人地继续往外面搬东西。
见自己的命令无用,龙香君将矛头,怒意都转向了龙绯云,“我让你停下!我娘亲身子不好,不能将她搬到别处去。”
龙绯云侧过身子,眸色戏谑冰冷地望着她,“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一句话气得最喜装高贵典雅的龙香君浑身发颤,她怒极冷笑道:“你还真是不仁不义!我娘亲亏待过你吗?二夫人是我的娘亲,就跟你没有关系了吗?”
“亏没亏待过,老天爷最清楚不是?”龙绯云耸肩,讥讽冷淡地笑了起来,“天道好轮回,谁都不会饶过。二夫人若真是心慈仁善,也不会生出这样的怪病。二妹妹怕是忘了,我是嫡女,由大夫人所生,真跟二夫人没有一星半点的关系。”
龙香君恨得牙都痒痒,气得眼珠儿发绿道:“当初我娘亲就不该答应将你接回来,你这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白眼狼也好,大尾巴狼也罢,二妹想怎么骂就怎么骂。我问心无愧。你们继续搬,不许偷懒!”龙绯云一副丝毫不放在心上的模样,顺带用脚尖将几个偷听偷懒的下人都踹了出去。
这幅懒洋洋,却锋芒暗露的模样像极了舔舐利爪的猎豹。
龙香君词穷了好一阵子,世上为何会有如此不要脸之人,她不怕旁人耻笑议论吗?她不顾忌别人的目光吗?
她一直追求的目标,高雅,贤淑,文静,端庄,似乎到了龙绯云这儿都成了可笑的屁话。
这个“野种”不顾忌任何,她只在意自己。
活下去,更好的活下去。所有害她,欺她,骗她的人,都会成为她爪牙下的“食物”。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龙香君只感到刺骨寒彻。
她们似乎将“魔”引入了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