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故张狂地笑,看起来又疯癫又无所在乎,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里在滴血,怎么可能无所谓呢,从儿子被抱给赵政开始他的野心就膨胀了,他策划了多少年,小心翼翼地等着,为赵煌掩护着,拉拢自己的人马,就是为了弄死赵政让自己入主赵家,赵政当了赵家几十年的太子爷和掌舵人,轮也该轮到他了。
但这一切全都毁了!
他怨毒地盯着赵政:“我的好哥哥,你赢了,赵家是你的了!哦,我忘了,哥哥你是一个情种,当年就为了一个男人要放弃继承权,可是到头来,你还是没留住那个男人,反而还白白给我养大了儿子,为赵家当年做马了几十年,想想我都挺同情你的……”
赵政忽然走上前,一脚把他踹翻在地,用坚硬的皮鞋碾压他的右手,赵故冷汗滚滚落下,却硬气地不开口求饶。
赵政听着那骨头被碾碎的声音,眼里嗜血一片:“就是这只手差点闷死我的儿子?”
他狠狠用力,皮鞋地下渗出浓稠的鲜血,赵故惨叫一声痛晕了过去,赵政移开脚,赵故的手已经变成了一滩烂泥,软趴趴地贴在地面上,赵政道:“把他另一只手也给我废了。”就转身大步走了出去,迎着光的身躯仿佛满溢血光。
赵家倒大霉了!
首都所有消息灵通的人都得到了这个消息,赵家在重要位置上的人都被撸了下来,赵家在外面的人都匆匆赶回来,尤其几个已经退休的几个老人都被惊动了。
退休在国外的赵老爷子也赶了回来,虽然赵政是赵家主,但赵家真正的族长还是这位老爷子,也就是赵政的爷爷,他弄清楚是当年的事情败露,如今赵政报复之后,大皱眉头,没有立即去见赵政,而是动用人脉先稳住局面,做出赵家上下鸡飞狗跳是因为他身体有恙,可能大限将至的假象。
然后他让人把赵政找来,祖孙俩谈了一整夜。
第二日,赵政就去找了陆津南,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赵家会从顶级世家退下来,重要职务上也不会再有赵家的人,从此赵家淡出权势圈,淡出所有人的视线。”
陆津南抬头定定看他半晌,扯了扯嘴角:“这就是你的交代?”
赵政脸上有些憔悴:“赵家旗下的产业有一半补偿给你和萧然……”
“你觉得我会差这些?”
赵政抿着嘴说不出话,他也觉得很羞愧,可是他还能怎么办?难道真的把赵家人一个个杀了来还债?虽然他确实有过那种暴戾的念头,但看看老爷子一头白发,父亲病弱瘦削,母亲哭得一塌糊涂,口口声声说是为他着想,他还能怎么办?
那些是他的血亲啊。
他可以对赵故毫不留情,但对赵老爷子他们,即便心里也恨他们,但无论如何也下不了狠手。
他哑声说:“当年的主谋我会把他交给你,我的父母愿意向你道歉,最后我会辞去一切职务……”
陆津南站起来,看也不看他就往外走。
赵政急了,快步拦住他:“津南,你给句话啊。”
“你要什么话?”陆津南按了按眉头,“一把年纪了,我也不想跟你吵,也没有必要,你爱怎么做怎么做去,但我告诉你,我们要的不是被推出来的替罪羔羊,也不是轻飘飘两句道歉,你辞职不辞职,赵家落败不落败都与我无关,我要的是血债血偿!”
赵政浑身一震,压抑又艰涩地说:“让步到这个份上,赵家已经做到了极限,津南,你不明白赵家有多少能量,我能控制的能量都只是赵家的冰山一角,和赵家作对没有任何好处,你不是想带族人回国发展吗?赵家能提供资源,相反和赵家死磕你们什么也得不到,反而会损失惨重。”
陆津南睁开眼睛讽刺又憎恨地看着他:“让步,原来你觉得这是让步,那么我死去的七十八位族人都白死了吗?这就是你们赎罪的态度?”
害死了,而且是有密谋地害死了那么多人,竟然一点愧疚都没有,赵家人这么认为也就算了,陆津南怎么能也是这种态度?
陆津南觉得自己当初真是瞎了眼。
“我让你先去处理,不是依赖你的手段,而是给你一个机会,毕竟你是萧然生理学上的父亲之一,当年又似乎确实是无辜的,我不能把你和赵家人混为一谈。事实证明,你曾经也许是无辜的,但今天,你选择和赵家站在一起。”
陆津南扯开一抹弧度,仿佛如释重负:“你选择了赵家就是选择与我为敌,多谢你向我证明你现在和赵家人没有任何区别,以后我不用听你所谓的解释,不用体谅你当年也被蒙在鼓里,更不用顾虑你是我孩子父亲的身份,我们的关系就只剩下一个,那就是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