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天语再也不得顾忌泄露身份了,巧妙地避开了墨那致命的一掌,墨的双眼中明显地露出了一丝惊讶,很显然他是知道她会武功,只是没想到这么高。看着倒在一旁不知死活的慕容严华,墨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用看死人的目光看了一眼顾天语,便再次运功向顾天语袭去。顾天语大惊,刚刚那一掌是那人轻敌,她才避得过,若是正面对上,加上她如今无法使出十成的功力,怕是不是面前的人的对手。墨并没有给她喘气的机会,一招比一招狠辣,势必要将顾天语置之死地。不出十招,顾天语便明显落了下风,墨见状不欲再与她拖延,便运起了十成的内力想要一招毙其命,那速度之快,让顾天语根本无法躲避,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顾天语苦笑,想不到她年仅十五,才刚刚名动天下,便要如此悄无声息地死去么?玉树对不起,你的仇我报不了,欠你的唯有来世再还了。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
十年了,十年里再没有掉过眼泪的她,竟然在这样的一个晚上,掉了两次。
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落到身上。她落到了一个坚硬而温暖的怀抱里,那么陌生,却如此温暖,如此有安全感。那人一只手环抱着她,另一只手将墨迎面送来的掌风生生地逼了回去,墨被突如其来的反击击退了几步,险些站不稳,他惊恐地看着怀抱着顾天语的人,那人竟然用单手接下了他十成的功力!
打斗早已惊动了相府中人,当慕容一孜带着莫氏以及慕容严轲等人来到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画面:墨捂着胸口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男一女,而抱着虚弱无比的闲舞的,不就是南阁先生!
顾天语虽然从小在断魂堂长大,但经历这样真切的险境还是第一次,今晚的经历怕是能让她毕生难忘。现在的她很累很累,而这个怀抱好暖好暖,她一点也不想离开。
“相府公子竟然在父亲大寿当日与下人共同欺辱弱质女流,相爷当真教养得好。”南阁嘲讽地冷吭出声。
此时慕容一孜才发现躺在屋内不知死活的慕容严华,心下一疼,脸色铁青:“事情原委还没弄清楚,还望南阁先生切勿妄下定论。本相倒是很想知道,此乃女眷后院,不知南阁先生可否解释下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莫氏见自己的小儿子躺着在冰凉的地板上,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喝道:“都是死人吗?没看见公子躺在那里,还不赶紧将公子送回院子找府医看查!”转而红着眼质问道,“南阁先生可否解释下,我儿为何会这样?”
当听到“南阁先生”四个字时,顾天语才惊觉抱着自己的人竟然是她的仇人!一时想要挣扎着起身。南阁不知道为何怀中的女子都虚弱成这样了,还如此倔强,环抱的手臂微微用力,圈住了不安分的女子。淡淡地回答:“不是相爷让大公子带本官随意参观的么,可巧大公子有要事缠身,南阁便随意走走,一不小心就误闯了后院,谁知刚好看到贵府的三公子欺凌弱小,看不过眼,便帮了一把。倒是相爷和夫人为何不问,自家儿子为何会出现在人家姑娘的闺房之中?莫非在相爷的心目中,寄养的侄女便是可供自家儿子随意玩乐的?若是如此,相府的教养,南阁当真不敢恭维。”
慕容一孜听罢,恼怒地看了大儿子一眼,不是让他看好南阁的么?他倒好,放南阁随意逛。慕容严轲心虚地低下了头,自是知道自己坏了事,同时也狠自己那不争气的弟弟,连父亲准备大用的棋子也指染,否则也不会让南阁看了笑话去。
“父亲息怒,皆因林家姑娘不慎落水,儿子便带人过去看查情况,所以才......”
“你!”林姑娘落水自然有莫氏操心,他这个儿子瞎搅合什么,分明就是莫氏想要趁机与大理寺联姻,目光短浅的妇人!慕容一孜如今真是气又骂不得,一股怒气压在胸中,好不舒服。
“墨,你说,究竟是谁伤了三公子的!”慕容一孜一下子将话题抛给了墨。
“她。”墨指着南阁怀中的顾天语,沉声道。
慕容一孜脸色铁青,在他眼中,棋子始终是棋子,自己抬举她就真当自己是个事了?在他眼中,虽是怒小儿子不经他同意便动他的棋子,不过严华若是喜欢她,宠幸她也是那小贱人的福气,她竟然还敢反抗伤了他儿子?看来是自己对她太好了,让她不知天高地厚。
莫氏盯着顾天语仿佛要将她千刀万剐,竟然敢伤她的宝贝儿子!南阁她奈何不得,一名小小的舞姬她还奈何不得么?
正想着要怎样处置闲舞,慕容一孜却捕捉到了南阁那眼中一闪而过的疼惜。
真神奇了!莫非那从不近女色的南阁对闲舞有意思?慕容一孜心思非转。虽说以前很多人想将美人计用在南阁身上都是失败而归,但若是闲舞真的入了南阁的眼......不得不说,闲舞今晚那一曲舞真不是一般人可比的,再加上那难得一见的绝色脸蛋,连他都忍不住心动,南阁动情也不是没有道理。况且南阁从来都不是喜管闲事的人,以往就是有人冤死在他面前他也不会眨一下眼。今日却出手帮了闲舞,莫非......
“南阁先生,闲舞是相府的人,况且男女有别,将她交给侍女便是。”慕容一孜话毕,便示意一名女子上前接过闲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