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两相权衡下来,拉米唯有全力攻城,完全不能再有半点松懈了。
坤州城的守军很快就发现柔然人和不要命一样发动攻击,他们踩踏着自己同胞的尸体朝城墙上爬,大有一种不惜任何代价都要将城围攻下来的气势。
萧衍见到拉米如此,倒是稍稍的松了一口气。
拉米越是疯狂,就越是证明南怀竹要来了!
如今他日夜坚守在城头,已经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柔然人了,他铠甲里面的衣服都已经被血给浸透,天寒地冻,浸透了人血的衣衫会被冰上,铠甲的边缘都挂着血色的冰凌,他的眸光依然沉稳,他手持长刀,巍然而立,如同一个钢钉一样牢固的钉在坤州的城头。
秦锦同样的如此。
在她将粮食送去给萧衍的第二天,她这里就已经断了粮了。她是在季度疲惫的情况下饿着肚子和刘灵儿一起帮忙救助伤员。
在秦锦的带领下,一些原本躲在家中的坤州妇女也纷纷走出了家门,她们打开房门接纳了受伤的士兵,让他们至少有一口热水喝,也不必躺在冰天雪地之中。
全城都被带动了起来。
这时候的坤州城,军民一心,全力抗敌。那些身体康健的壮实小伙子也自发的走上了城楼,做一些他们能做的事情,更有人干脆拿起了长毛,弓箭,和守城的士兵一起杀敌。
拉米的希望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失而变得越来越渺茫。
在第三日的破晓,萧衍终于在晨光之中看到地平线的另一端出现了一队人马。
他们披着朝阳的霞光而来,铁蹄之声撼动着山岳,斗大的旗帜迎风招展,上面写着硕大的“韩”字。
柔然人一看,只是在转瞬之间就彻底的崩溃了,拉米在乱军之中被自己的同僚刺死,死的时候他双眸圆瞪,不肯瞑目,而那些部将在刺死拉米之后带着残存的柔然大军快速的朝柔然边境撤退。
这个时候再不走,估计就再也没希望走了。
守城的萧衍看到柔然人一撤退,马上叫人擂起了战鼓。
战鼓轰鸣,鼓声如雷,每一下都好像敲打在人们的心头,让所有已经疲惫至极的坤州守军再度振奋起了精神。
坤州城们在紧闭了七日之后,终于在第八天的晨曦之中打开,萧衍率领着大梁坤州守备军,乘胜追击,歼灭了大部分已经毫无斗志只想快速回到柔然的柔然大军。
史书上将这场战役记载为坤州大捷,亦成为后世兵书之中联纵抗敌,以少胜多的典范战例。
而萧衍也因此战,一战成名,成为让柔然人闻风丧胆的铁血将军。
等待萧衍率部凯旋回到柔然的时候,南怀竹已经率兵进城了。
韩昭得意洋洋的骑马走在坤州城之中,田凌狼狈不堪的站在县衙之前迎接。
连续几日不眠不休,田凌那身体也有点支撑不住,如今危机解除,他一松懈下来,颇有点摇摇欲坠的趋势,但是韩昭前来,作为坤州县令,田凌不得不迎,他强打着精神站在县衙门前相迎。
“我倒不知道这小小坤州县令这么大的排场。”韩昭骑在马上耷拉着半边眼皮子看着在他马前行礼的田凌,分外傲慢的说道。“见了本将居然不跪。”
南怀竹心急如焚,率领了一部分骑兵先到,那时候柔然人大撤离,萧衍领兵追击出去。而韩昭是跟在后面的军队摇摇晃晃后到的,他到的时候,坤州城的城门已经打开,例外已经开始收拾战场和残局了,可以说韩昭几乎没费力气,单凭南怀竹带着骑兵先到已经吓走了柔然人。
他觉得自己连胜两场,已经成为战神一样的人物,想着南怀竹和萧衍的事先允诺,此番收回亳州,驰援坤州,所有的功绩都会记在他的头上,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加官进爵四个在出现在了他的眼前。所以见田凌一个小小县令在得知他来之后居然不出城迎接,心底十分的不满。
田凌谦逊的一拱手,“是下官怠慢了韩将军,还请韩将军恕罪。”实际上他的心底已经是万分的不耐。不过人家官大,而且又是为了救援而来,不管怎么说,都要恭敬一些。
其实田凌心里明白,韩昭迟迟而来,而南怀竹率先带着骑兵前来,一眼看来就知道韩昭并不是真的想前来救援坤州,只是现在捡了一个大便宜而已。
韩昭从鼻孔里出了一下气,这才下马,阔步走进了县衙之中。
一进县衙他就皱眉,到处都是伤员,将过道都已经堵死。
“成何体统?”韩昭一皱眉,对田凌说道,“你这县衙有一点点官衙的体统没有?”
“将军见谅。”田凌赔着笑脸说道,“实在是刚刚经历恶战。”
“这坤州守备军的知军何在?”韩昭傲气的问道。
“知军大人已经出城去调集粮草了。”田凌回道。
坤州城里已经断粮,所以城门一开,知军就带着他的手下前往两山关。
那边的粮库里还有粮,先拿一点从过来应急。
韩昭又不高兴起来。
他现在已经以坤州的救星自居,原本他是想自己进入坤州城的时候会受到百姓的夹道欢迎,还有地方官员会同此处乡绅的热烈迎接,哪里知道这一路走来,满大街都是残垣断壁,大家都已经疲惫至极,哪里有什么夹道欢迎的景象,而萧衍带兵追击柔然人,不在城里,知军出城筹粮也不在,就连小小的坤州县令对他都有所怠慢。
这实在叫他不爽到了极点。
他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