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你们走吧!”夏明翰稍稍的一挥手。
“走不掉了。”那将军惨惨的笑了一下,“追兵已经来了。”
夏明翰顺着那将军的目光朝身后看去,就见在晨雾笼罩之中,一直明盔明甲的军队前行而来,快而不乱,战马的马蹄踩踏在大地上,发出来轰天的响声,与京城城头那激昂有力的战鼓之声和为一体,彻底的击碎了夏明翰心底最后的希冀。
策马在队伍最前的是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淡金色的铠甲,在晨雾渺渺之中显得十分的惹眼。
昨夜天黑看不清楚,而现在却是能将他身后矗立的大旗看清楚了。
那杏色的大旗上分明用红色的丝线绣着斗大的秦字,红的那么的耀眼,飘扬在晨风之中,带着一股子蓬勃的生机。
“靖国公!”夏明翰失声叫了出来,“你不是在漠北吗?”
“战事平定,我也不能在漠北待一辈子啊。”靖国公不急不许的策马朝前,听到夏明翰的呼喊,他淡然的一笑,“我的家在京城!总是要回家的。”
夏明翰的脸色变了几变,最终还是一片惨白。
“你留在漠北是计?”他的手抖了一抖,还是将心中所想问了出来。”你按兵不动,不肯还朝,便是为了今日?”
靖国公驻马而立,淡笑了一下,“凑巧了而已!”他款款而谈,压根一点都不像是经过一夜鏖战过的将领,反而带着几分从容与故人偶遇详谈的气度,端是一派的闲适与优雅。
凑巧?
你骗鬼去吧。
漠北距离京城多远?况且漠北回京怎么会走到那条路上去?还在那么恶心的地方埋伏等候……
夏明翰即便是脑子现在一片浆糊也知道自己已经落入人家张好的大网之中。
为了此战,他是将夏家所有的东西都拿出来了……
为了儿子能在京城登基,他出了西郡,将身家性命都押上,若是他不贸然西出,依仗西部,背靠西域,或许还有能顽抗个一年半载的,现在……一切都完了。
“你便是抓住我,也没什么用!”夏明翰现在心底还有最后的一丝光亮,“我儿夏旸已经在皇陵起事,太后,护国长公主,朝中重臣皆在我儿之手!你们……”他说道这里就再也说不下去,声音渐渐的湮灭。因为他看着靖国公只是这么静静的看着他微笑。
那笑容反复只讲述了一件事情那边是,你很蠢。
是啊,他很蠢,他前往京城的路上都已经设伏了,那皇陵之中又怎么会没有准备?
所以他才说了一半,后面的话便系数被咽回。
夏明翰仰天一叹,“我儿夏旸呢?”他问完便觉得好笑,“是谁?是谁暗中谋划了这一切?是护国长公主?”他不信,秦锦一介女流,即便再怎么厉害,能掌权柄,却又怎么能洞察先机?
“你见到就知道了。”靖国公一挥手,他身后在就已经蓄势待发的虎狼之师一拥而上……
京城的百姓在清晨醒来,听到一阵紧似一阵的战鼓轰鸣,经历过流民之乱的京城百姓风声鹤唳,没有一个人敢上街,更没人敢出门打探到底是怎么回事。
战鼓之声之持续了大约两个时辰,在临近午时的时候,便已经停歇。
战鼓平息,京城依然一片寂静,百姓们都是忐忑不安,想要出门观察,却又不敢。
就在这种时候,家家户户听到外面的街道有人飞马传信,“靖国公凯旋还朝了!”
百姓们这才纷纷揣测,难不成刚才的那通战鼓是为了迎接靖国公还朝所擂?
国丧期间,不容奏乐庆贺,也只有擂鼓相迎了。
待京城百姓涌上街头相看之时,城门已经打开,靖国公的军队就在城门外暂时驻扎。
一场本应是惊心动魄的京城争夺之战,已经被消弭在京城百姓的睡梦之中。
半个月后,萧文筝登基为帝。
盛极一时的夏家因为叛逆,弑君等一系列无可原谅的罪行被判剥夺爵位,下了大牢。
刑部,大理寺,锦衣卫三司会审,严查夏氏一派的所有罪行。
一时间,关于夏家所作的一切都浮出水面。
侵占农田,吞并别人产业,为求私利,逼的不知道多少人家妻离子散,诸如此类种种,不一而重。
“真是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秦锦在德政殿里看着桌案上堆积如山的弹劾夏家的奏章,感慨道。
“是啊。是啊。”萧衍走了过来,抽掉了她手里的奏折,“不过,这么晚了,你该休息了。”他轻声说道。
萧文筝为帝,掌权的却是护国长公主,而实际上,真正执掌着这个国家的却是驸马萧衍。开始两天,萧衍还怕秦锦娇滴滴的,根本处理不来这些文山文海一样的奏折,哪里知道看了两日,她竟然是轻车熟路一样。
这叫萧衍甚是惊奇。他还准备说让她过两天瘾,就将一切都收归自己的手中,现在看到秦锦倒是一个好帮手了。
他只以为自己的妻子是因为聪慧过人,却不知道她其实上一辈子已经做惯这些事情了。
秦锦站了起来,现在宝宝在肚子里七个月了,她的身子也益发的有点笨,萧衍在一边扶着,生怕她有什么闪失。
看到萧衍那紧张的不得了的样子,秦锦就笑的没了眼眉,“我又不是不会走。驸马?”她朝萧衍稍稍的一挑眉。
这个人前辈子当过摄政王,当过皇帝,还真没当过驸马,秦锦那一声驸马喊的软软糯糯的,带着几分挑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