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君主。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一代帝皇要的便是绝对的集权,而他知道的太多了,也筹谋的太多。

逐鹿江山,鹿死谁手这种事情一旦平定下来,如同他这样的人无非只有一种下场。

老太监沉思,长叹枯坐。

与其到时候让萧衍忌惮自己,到不如再送他一个大礼!杀鸡儆猴,敲山震虎!

“王爷,看来是时候老奴下来见你了。”良久,老太监才颤颤巍巍的起身,写了一封信,叫来了门外侯着的人命他明日一早将这信送去给双喜。等这一切办好之后,他打开了身侧的一顶看起来有点年代的衣柜,拉出了最底下的一个箱子。

巷子里放着一套陈旧的小太监的服饰,太监服被精心的保管着,几十年下来,依然色泽艳丽不变。

当年他就是穿着这样的一套衣衫遇到王爷的。

那时候他只是不起眼的小太监,而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子。

凤兰阁前,第一次相遇,他跟在一众才刚入宫不久的小太监之中,看到他站在那边,芝兰玉树一样的人,明丽到连阳光都难以阻挡他的容光。那时候他就想,天下怎么会有这么钟灵秀慧的人物,他是那么的闪亮,闪亮到叫他自惭形秽。

再隔几年,他无心的一句话,救下了他的命,他对他灿烂的一笑,笑走了他心底的阴霾,他发誓效忠他一生,但是无奈朝堂风云变换,后宫倾轧至深,他这残破之躯,低贱的身份不足以为他筹谋为他遮风挡雨。他被贬被罚,他冒死前去相见,原本是想追随他而去,但是却被他制止了。

“我知道你心意,但是你若是真的想报答我,就帮我好好保管这个,可惜我壮志未酬,这个令牌是我刚刚创立的一个宗派的。你将它发扬壮大,日后交到我有能力的子孙手里,让他能好好的用这个令牌重新回到朝堂之上。”

王爷当年的话犹在耳边,老太监的泪水却已经抑制不住的淌落,滑滚到太监服的衣料之上,没入,消失,只留下一个暗色的印记。

其实他并不知道他真正的心意。老太监惨然一笑,擦干了他自己眼角的泪水。卑贱如他,又怎么能玷污了心目之中的王爷。如此了结一生,甚好,甚好。

展衣,穿好,将已经苍白的发丝梳理成型,老太监服下了一瓶药,随后躺倒在了自己的床铺上。

他闭上眼睛,缓缓的笑了。

那一瞬间,他似乎又回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他初见王爷,王爷就在凤兰阁前的台阶上,只是这一次,王爷在人群之中看到了他,并朝他微微的一笑……五百年的回眸,才换来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于他,这一笑足矣。

萧衍得知师傅身亡已经是在翌日。

双喜哭红了双眼,前来报信。他一大早就接到了师傅的信,展开一看,却是一封绝笔书。他看完就慌神了,跑去了凤兰阁。

“师傅没了。”他跪在了萧衍的面前,“师兄……”猛然他哽住了声音,“驸马。”在萧衍的目光注视之下,他将师兄两个字咽了回去,换上了新的称呼。

“知道了,你出去。”萧衍什么都没说,只是一抬手。

“是。”双喜退出了大门之外。

他有点茫然的站在这描金的朱红色大门之前,直到大门缓缓的阖上,将他与师兄一个在外,一个在内的阻隔开来,他才颓然垂下了双肩。

他和他总是不一样的。

师傅前几日曾经叮咛过自己,日后不能再在无人的时候唤他师兄了,萧衍将是这天下之主,像他这样的人,若是不谨慎小心,只怕会落人口舌,招致祸端。师傅的话总是对的。

师傅走了。萧衍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昨夜从凤兰阁回去之后,他就坐在这里,枯坐一夜。

他想了很多很多,反反复复,将自己所有经历都在脑海之中过了一遍。

适才听闻师傅的死讯,他的心底不是不痛,但是他若是他如同双喜一样痛哭流涕,便也辜负了师傅的一番心血了。

师傅是在用自己的身死告诉他,他已经成为这个大梁的绝对主宰,若是他还在双喜面前表现的与双喜一样的话,便不足以起到震慑双喜的威力。

师傅也是在用自己的死去告诫双喜。

师傅的心思,他读懂了,只是他觉得师傅用这么激烈的手段,是不是过了?双喜知道的也太多,若是没有一种威慑能镇住他,将来必成大患。可是也不用以命相送啊!

萧衍捂住了面容,在这寂灭无人的大殿之中,无声的落泪。

宫里死了一个垂暮之年的老太监本就是稀疏平常的事情,不过劳动了新上任的总管太监双喜公公,好像这事情就不那么平凡了。

老太监的棺椁出宫的时候,萧衍并没露面,而是站在皇城的角楼上默默的目送他离开的。

双喜在送师傅的棺椁从角门出皇宫的时候,似乎心有灵犀,他猛然抬眼回望,在角楼上看到了孑然而立的萧衍。

他身穿着暗黑色的长袍,凝立在角楼的飞檐之下,秋风萧瑟,他人也显出了难言的几分苍凉与孤寂。

双喜擦了擦眼泪,想看清楚萧衍的表情,再抬眸,角楼上的人已经不见了。

双喜猛然想起了师傅绝笔书之中的话,“双喜,为师知道你与驸马的素来亲厚,但是日后你只能当他是你的主子,他不再是你的师兄。他是你师兄这件事情,你就是死都不能再提,你这一生只能忠心为他。如此,你可一生无忧。”

今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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