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虽然有点诧异,他现在年纪不算大,十八岁多点,但是在这宫里却已经住了六年了,早就练就了一幅波澜不惊的面孔出来。

秦锦这副打扮一看就是自己偷偷跑出来的。

见她热络的扶着自己的手臂,萧衍也就不客气的坐在了床沿上,况且他也真的头晕,平日里他的身体自是很好的,几乎没怎么生过病,前两天太子殿下经过神武门,许是在宫里受了气,没地方发脾气了,就直接将腰间的玉佩扔到了神武门外的金水河里面去,随后下令看守神武门的侍卫们下去替他将玉佩找上来,找不到就要集体受罚,他那时候正好当值,没办法,只能跟着大家一起跳进水里去寻。

金水河是皇宫的护城河,连着京城外面的运河,水很深,流速也快,他们在水里足足找了四个时辰,一个个累的筋疲力尽还是没找到那块玉佩,按照金水河的流速,玉佩入水就不知道被冲到什么地方去了,于是集体被太子殿下罚着在第二天的烈日下站了两个时辰才作罢。他的后背本来就有伤,这一泡水,又顶着大太阳晒了晒,就不太好了。

虞听风见他实在是烧的厉害,就和他换了晚上的班,并且去太医院替他讨了一些药来。

虞听风是荣恩伯的次子,年岁比萧衍稍大,别看年纪轻,十五六岁就去闯荡过江湖,还混出了点名头,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何忽然回到京城闭门不出,荣恩伯是十分喜欢这个儿子的,见他整日闷在家里也不是个事情,于是就去陛下的面前讨了个脸面,索性就让他入宫当了侍卫,以他的本事绝对不只是一个看守神武门的低级侍卫,但他却觉得这样不错,弄的荣恩伯对他就算是吹胡子瞪眼却也无可奈何。

荣恩伯深受当今陛下的器重,所以虞听风在太医院要点药还是比较方便的。

秦锦的脑子转的飞快,她是三天两头就生病的人,被人照顾惯了,扶着萧衍坐下之后,就马上转身去看桌子上放着的瓷壶,“这发热的人要多喝水。”她学着平日里剪雨她们罗嗦她的样子对萧衍说道,她拎起了瓷壶,摇了摇,是空的。

“双喜,去弄点水来。”秦锦对垂手站在一边的双喜说道。

双喜瞬间就囧了,难道郡主殿下忘记他们两个是翻墙过来的吗?他上哪里去弄水去,这来来回回的,真当侍卫所里的侍卫们都是死人啊!他被发现不要紧,也就一顿板子的事情,可是秦锦若是被发现了,那可是要惊动太皇太后和皇太后了。

“怎么?”秦锦见双喜不动,回眸瞪了他一眼。

双喜无奈只能自认倒霉的接过了水壶,“奴才去弄水,郡主您这里一定要当心啊。不要被人发现了。”以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对郡主的上心程度,如果秦锦被人发现了,只怕萧侍卫,还有他自己的脑袋就要不保了。敢将她们两个的心头肉给偷渡到侍卫所里,双喜只觉得自己性命堪忧啊。

冲动是魔鬼,以后不管怎么样都不能答应郡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

双喜从窗户翻出去,秦锦瞬间就觉得有点尴尬。前世不是没和萧衍如此面对面过,不过那时候她已经是高高在上的太后,而他是“逆贼皇帝”。

秦锦记得有一次萧衍喝的酩酊大醉,就曾经闯入过她的坤宁宫里,还将所有人都给骂了出去。

那个时候就和现在一样,他与她面对面的就这么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只是那时候站的人是萧衍,而坐着的人是她。

她还记得自己吓坏了,萧衍平日里不苟言笑,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但是那一次他却双眸赤红的看着她,活像要将她给生撕了一样。

她自己虽然吓的双腿直发软,却还是依然假装十分镇定的瞪着他。

她清楚的记得他的手朝她伸过来,捏住了她的肩膀,捏的她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碎在他的手里,她虽然痛的眼泪都出来了,却依然死死的瞪着他。

她觉得萧衍大概是想掐死她的。

可是等到她瞪的眼睛都酸了的时候,萧衍忽然长叹了一声,一头栽倒在她的身侧睡了过去,他的力气很大,这一倒也将她按倒在了床铺上,差点没将她压的背过气去。

萧衍真的很沉,她怎么推都推不开他的手臂,他即便是醉的已经不省人事了,还是死死的将她压住,让她一动都不能动。

她气急,拔出了头上的金簪照着他的喉咙就戳下去。

她长那么大,即便是萧呈言那个王八蛋也没敢对她这么不敬过。

金簪在靠近他喉咙的时候忽然被他抬手挡住,生生的戳在了他的手上,瞬间就戳出血来,血珠温热,飞溅在她的脸上,吓的她都快要晕过去了。

秦锦以为那一次自己是死定了的。萧衍这人行伍出身,杀人不眨眼。当了皇帝之后更是叫人敬畏有加。大概大梁朝敢如她一样这么对萧衍的都已经成坟上长草了。

结果萧衍只是稍稍的睁开了一下眼皮,拿赤红的眼眸扫了她一下,低低的说了一句,“原来你是真的很想杀朕。”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就再度睡了过去。

秦锦现在回想起那一夜来,都会觉得浑身汗毛直竖,那一次她明白“煎熬”两个字到底是怎么个意思了。

悲愤,羞愧,忐忑,还有恐惧死死的抓住了她,萧衍就如同一头狮子一样沉睡在她的身畔,她的头上当然不止一枚金簪,但是她再也没有勇气去刺萧衍第二下。

她惊恐至极,身体也不争气,竟然最后她也睡着了,到了第二日


状态提示:9 一场噩梦--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