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风领着他们三人进了承天门,入了宫城。他们来到太极宫里的两仪殿内,平时李世民在该殿坐朝理事,也常常与重要大臣在这里共商国是。
他们随一位太监走进了房间,刚进房间,可以看到一扇硕大的屏风挡住了去路,故而他们转了身向右走了大约十步,然后才向北走进了内屋。
他们进入内屋后,李世民正批阅奏章,当他看见他们四人已到,便停下手中正在阅读的章文并屏退了屋里所有的侍从,而他们四人见到李世民后,纷纷躬身行礼:“拜见皇上。”
“你们不必多礼。”
他们听到李世民的这一句话后,方直起了身子,这时韩珵算是近距离看到了李世民,而他起初以为皇上都是威仪阵阵,让人生畏而不敢靠近,但今日看来,眼前的这位皇上却是慈眉善目,恰似一位长辈。
李玉泽走进屋里后,浑身就没有停止过颤抖,而欧阳通倒是淡定,这时李玉泽为了分散注意力来减缓紧张的情绪,遂用余光往这房间里瞟了瞟,只见皇上座位左侧置有一书架,上面摆满了书卷,右侧则置有屏风,且屏风上面写满了字,因目光不极,只能隐隐约约地看到其上写有:“臣观自古帝王受图定鼎,皆欲传之万代,贻厥孙谋,故其垂拱岩廊,布政天下,其语道也必先淳朴而抑浮华,其论人也必贵忠良而鄙邪佞,言制度也则……”至于下文,李玉泽便再也看不到了。
除此之外,皇上的座前还横放着一张长方形的案几,上面摆了几本书,除了书籍和一些奏章,上面还有笔筒和烛台,可烛台上的蜡烛已燃尽,当她看见李世民打了一个哈欠后便揣测皇上定是昨日夜里熬夜批阅奏章了。
“朕今日召见你们进宫,一来表彰你们夺得了今年国子监蹴鞠赛的头筹,”李世民见李玉泽的浑身略抖,眼睛来回转动,便降低了声音,“二来朕就是想见见我大唐的才俊,你们三位儒生不要紧张。”
李玉泽一听到“紧张”二字,方回过神来,当见到皇上如此平易近人时,她才渐渐放松了下来。
“南风,是不是还有一位儒生没有来?”
“回皇上,儒生苏穆清因昨日蹴鞠受伤而未能前来。”
“嗯,朕昨日已经吩咐过你了,他不来倒也无妨,那就让这三位儒生告知他也行。”
李世民这时站了起来,踱步来到了他们四人面前,当他来到韩珵眼前之时,韩珵不由地低了低头。
“你就是韩珵儒生吧?”
“回皇上,我是儒生韩珵。”
若是其他儒生回答皇上,绝对不会像韩珵这样回答的,而是“儒生韩珵见过皇上”,故而如此率真的回答,让皇上为之一笑,而其他人则为他捏了一把汗,尤其李南风当下就给他使了个眼色。
当韩珵回完话之后,李世民并没有继续与之交谈,而是定睛看了看他,其实之前李世民也听李南风说过他失忆之事,但今日如此近距离看到他,还是让李世民心中起了一些波澜,心想道:“韩珵并不只是名字相同,今日一看,他的眉眼都和怀信极像,可是韩珵十四年前就……”
“皇上……”
李南风见皇上怔怔地站在韩珵面前不语,便提醒了皇上一声,这时李世民才回过神来,当他迈开脚步之前,他看了看韩珵的腰间,并没有系带任何东西。
“对了,朕今日召见你们来,还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任务要让你们来完成。”李世民见他们郑重其事地站在自己的面前,遂也以严肃的语气接着说道,“朕要你们破解出《周易》隐藏的秘密,找到已故国子监博士韩怀信之死的真相。”
李世民说罢,便向李南风递了个眼神,当李南风看到皇上点头示意后,他便开口接着对他们三人说道:“武德九年,玄武门之役前夕,国子监太学博士韩怀信遭人暗杀,当他牺牲之前,只留下“周易”二字遗嘱,所以《周易》里面定是隐藏了惊人的秘密,而这个秘密是找到那些潜伏在我大唐背后的敌人的关键。”
当李南风说完之后,脸色极为悲哀,所述之事又勾起了往事,仿佛这一切还历历在目,而李世民的脸部肌肉不觉动了一下。
就在这时,临川和金山公主出现在殿外,而金山欲要强行进入殿内,却被临川拦住不放。
“金山,你千万不能进去找父皇。”
“为什么不能进去啊?我只想问一下父皇有关苏穆清受伤的事情。”
“你若问父皇这些,不就等于告诉父皇你扭伤脚之事了嘛,这几日多亏我母妃帮我们瞒着,若这事被父皇知道了,到时父皇和母妃肯定不会再让我们出宫了。”
原来,她们那日回宫时正好被韦贵妃撞见了,而金山公主于东市扭伤脚之事遂也没能瞒住。皇上那次准许她们出宫,也是完全为了让她们体察民情,然后让她们各写一篇论述民生的文章呈给他看,以考察她们在先生那里所修的学业,然而当她们两人出来之后,就光顾着玩呢,至于体察民情和写文章之事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没体察民情,写不出文章,又扭伤脚,自然怕被她们的父皇知道,于是临川哭着闹着求她的母妃帮她们瞒着皇上,而韦贵妃向来拿这个女儿没有办法,最后也只有答应她了。她们回宫后不见皇上,免不了皇上亲自去找她们,韦贵妃只好帮她们搪塞说,她们两人这几日在寝宫里闭门不出,只为专心构思文章,而皇上一听她们变得如此乖巧懂事,